小寶來時來不停念著,此時見到了人,反倒有些忸怩起來,立著隻是不動。早被小女娃一把拽了他手就往裏麵帶去,歡天喜地道:“小哥哥怎會是你?昨日我爹又給我帶了些新的稀罕東西,你來了正好,我給你看。”

許適容與淡梅跟了進去,兩人一邊陪著小孩玩,一邊說著話,言語間覺著甚是投機,沒多久竟都有些相見恨晚之意了。

一個丫頭挑簾進來,麵上帶笑道:“夫人,徐夫人,小妞妞的壽席已是擺好,就在園子裏。大人說他與徐大人勘比兄弟,兩家人便如一家,拋卻繁文縟節,一道入席便是,也正好熱鬧。”

許適容與淡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她兩個自然不計較這些的,方才正好起了個話頭,不想那兩個男人竟自己也會這般提議,倒都想到一處去了。當下叫了小妞妞和小寶,一道往園子裏去了。見假山水池邊已是擺了宴席,邊上竟還有個皮影傀儡戲的台子。那些躲藏在台子下的藝人見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過來,不用吩咐就鏗鏘開演了,把小妞妞和小寶歡喜得什麼似的,拍手笑個不停,原來都是楊煥的主意。

酒席過半,小妞妞也吃了壽麵,兩個小娃早沒了吃飯的心⑧

小寶從前隻知道自己有娘親和喜慶姨姨,生平第一回,曉得自己除了這個爹,還有外祖父母,祖母,家中還有一兄一姐,往後都要一一去見過,咬了半晌手指,這才望著淡梅小心道:“他們……會不會像爹爹一樣見了我歡喜?”

淡梅尚未回答,邊上的徐進嶸已是應道:“自然。你是爹爹的小寶,便也是他們的小寶。他們見了你,不曉得有多歡喜呢。”

小寶這才放心,轉頭看著淡梅,翹了嘴道:“娘壞,從前都不教我曉得我還有爹爹外祖父母祖母哥哥姐姐,早曉得了,我便自己去找。”

淡梅這幾日本就有些近鄉情怯,越近了蘇州,心裏便越發沒底,不曉得該如何去麵對多年未見的雙親,解釋這憑空冒了出來的小外孫。此時被小寶這般問話,哪裏還應得出來,求救般地看向了徐進嶸。他笑了下,一把抱起了小寶,嗬癢了他幾下,兩父子便笑鬧成了一堆。待晌午飯後,又如前幾日那般,抱了他到船頭指指點點,看了會四麵風景,待到了他每日的午憩時辰,見眼皮子有些沉下來了,這才送到了後條船的喜慶手上。

徐進嶸回了前船,見淡梅還坐在舷窗的那張涼椅上,眼睛望著外麵的遠山,神情看起來略微有些愁煩的樣子,曉得她的心思,過去了將她抱了起來坐自己腿上,從後摟住她腰,貼了過去道:“越近蘇州,見你倒越愁眉苦臉的。等見了丈人丈母,隻怕就要哭出來了。他二老若是責問我,我該當如何作答?”

淡梅聽他語氣調笑,回頭瞟了一眼,見他果然正含笑望著自己,眼中帶了絲戲謔之意,便歎了口氣,懶洋洋靠他懷裏怔了片刻,這才吞吞吐吐道:“恁多年的不露麵,這般突然回去了,且又多了個小寶……”話說一半,卻是說不下去了。

徐進嶸靠在椅上,挑眉等著她說話的樣子,見她停住了,幹脆將她整個人抱著朝向了自己,這才看著她慢悠悠道:“嗯?如今總算曉得開不了口了?當初甩手走的時候,怎不多想想這些?”

淡梅見他分明在幸災樂禍,一時惱將起來,恨恨捶了他兩下,扭著就要下來,卻是被他緊摟著掙脫不開,便哼了一聲道:“你就等著見我出醜,心裏很痛快是吧?”

徐進嶸這才哈哈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肆無忌憚。惱得淡梅又要捶他,那手卻是被他給抓住了,輕輕一扯,她整個人便貼到了他懷裏,這才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