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3)

忘了拖地一個月。”

正要離地,肩膀被有力地按壓住,她不明所以回頭采看,他趁勢一個利落的翻轉,已經將她製壓在下,不能動彈。

她一陣驚駭,搞不清狀況,隻見他向她俯近,動機可議,她心慌意亂地屏息以待,頸窩處卻感到突兀的刺癢,一會左邊、一會右邊,隻見他湊近她,像隻獵犬不停嗅聞,接著往上移到她鼻端,眼睜睜直視她,然後勾起唇角,泛出詭異的笑意,“你——又偷偷抽煙了,對吧?”

“呃——”她一時語塞,頸根附近溫度開始升高。

“如果我沒記錯,公約第三條規定,隻要抽煙就要處罰拖地一個月,累犯則是兩個月,你有沒有意見?”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抽煙了?”她反唇道,一掌推開他,拉遠兩人的距離,避免他重施故技,對她動手動腳。這個臭男人的確不把她當女人看。

“我不抽煙,鼻子可靈得很,把煙蒂毀屍滅跡也沒用喔。”他得意非凡,盤胸說道:“你真太膽,照你過去的記錄,把房子燒了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你就算作牛作馬也賠償不完,你說,該不該加重罰則?”

傻眼的她全身慢慢發熱,忽然感到一股嚴重的挫敗感,以及莫名的鼻酸。

“既然你那麼重視規定,一定非常同意我的建議,我得好好想一想,怎麼罰你才可以讓你徹底的戒煙,保障我們三人的身家性命……”

“你知道什麼?”她忍不住搶白,充滿了委屈。

“房裏這麼熱,吹電扇一點用也沒有,根本睡不著,睡不著又頭昏腦脹,還能做什麼?我不過就抽那麼一根——不,一根都不到,信不信由你,我已經很久都沒抽了,還不都是——”

喉嚨突然有點啞,她中斷抗辯,撐坐起來,不停眨著泛濕的眼睫,手指不知不覺又靠近了嘴邊,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說道:“別再啃了,指甲都禿了。”

她反射性想抽回,他緊握不放,她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指甲幾乎陷進肉裏,應該被蠶食了一段日子。

”這麼認真做什麼?跟你開玩笑的。我犯規你也犯規,這下扯平了,可以吧?”

“不公平,占便宜的根本是你。真不明白,一樣住在這幢屋子裏,怎麼我比誰都難受?你們倆大刺刺吹冷氣到天亮,我熱得要洗兩次澡,每天有做不完的家事,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她連聲抱怨。

“就放輕鬆一點H阿!”他笑,“你好像老在擔心什麼似的,這是你戒不了煙的原因嗎?”

“……”她不能肯定,她從未深思過為什麼需要一根煙的慰借,況且她的手——被握得緊了一些。

“嘿,不能說一說嗎?”

他對她的了解其實有限,她看似漫不在乎的態度裏遮蓋了多少無人知曉的心事和焦慮?

她和他年紀相仿,如果沒有家庭負累,大可將單身生活點綴得精采無比,卻一反常態生活得簡單節製,可以說近於貧乏,欲求不多,一頭黑直的短發永遠隻留長到下顎,有限的衣飾輪流搭配換穿;他到後院收過兩次衣物,無意問瞥過她的貼身內衣,很意外,顏色、樣式樸素到缺乏想象。

她很習於孤單,沒見過她有親人來訪,電話一貫長話短說,不喜歡湊熱鬧,不和鄰居交談,出人意表地卻十足盡心照料小男生且不嫌煩;偶爾發呆,眼神總會流露幾許寂寥,讓他禁不住想逗逗她,把那寂寥抹去。

她不喝酒不狂歡,抽煙或許是唯一的出口,遇上他,連這道出口也給封閉了,她不找他麻煩已屬難能可貴,他也許該為她盡點心——以“夥伴”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