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宿舍電話,每每叫我言語不得。
林珍珍說:“意啊,許秉凡這麼一個人,做到這份上也挺難得的了。”
我“嗯”一聲,然後沒了下文。
她們知道我的脾氣,也就知道了我的打算,就很少再這麼跟我提起。
我自己也想,這到底算是個什麼事兒呢。許秉凡擺明了要跟我耗下去,可是我心裏又老是有這個疙瘩,沒法就這麼算了。
說到底還是我別扭。
唉。
所以我想,到A大去讀研究生,我就暫時能脫離這兒了,見不到許秉凡見不到淩鈺,估計我心就能暫時靜一下,想問題也能想得通透點兒了。
畢業的時候比較忙。忙著論文答辯,忙著把東西全收拾好了賣掉的賣掉,送給人家的送掉,寄回家的寄掉。還忙著跟人道別。
文蕾是不用道別的,反正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又這麼多年感情,怎麼著也不會就這麼散了。肖單也是不用想的,他是本校保研,接著讀他的小金融。林珍珍和莫妍就不一樣。到底是要分開的。這倆不像我和文蕾,林珍珍沒考上研,打算回老家找工作,莫妍考上的是外地學校的研,所以也會跟我們分開。
林珍珍和莫妍走回家得早,所以我和文蕾是要去送她們的,而且很義氣地送到了車站。莫妍發車時間更早,所以我們一早就跑車站去了。
坐在候車室的時候莫妍看著都要哭了:“哎呀,你說你們來送什麼。我本來就難過,你們一來送,我更加難過。”
我推了她一把:“那哪能不送啊?你這麼多東西,林珍珍也這麼多東西,你敢說你你們倆就能把東西全拎來了?開什麼玩笑。”
莫妍笑了一下,隻是帶著淚花兒的。
我知道她難過。我也難過。都要分開了,去不同的學校了,她這一回家,我們就見不著了。當然難過。
文蕾毫不在意地說:“哭啥呀,又不是去國外了好歹也是在咱中國不是。到時候我們照樣兒能一火車轟過來找你玩兒啊。隻要你包吃包住包玩兒就成。”
莫妍又笑起來:“那是,肯定的。你們三個都來我都負擔得起。”
林珍珍笑:“是是是,你是富婆,我們知道。”
然後大家都跟著笑。
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全出來了。
一直到送走林珍珍,我們的眼淚也沒消停了。
出車站的時候文蕾自嘲地說:“看看咱們倆。還送別人呢,自個兒那點兒東西都不知道怎麼辦來著。”
我揮揮手:“肖單說了給咱寄回去。”
文蕾馬上就說:“那敢情好。”
想了一會兒她又說:“你看,我還真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咱們仨死活也沒給分開嘍。”
我笑:“那是。咱們仨那是什麼緣分啊開玩笑。”
我又想起畢業的時候。畢業典禮我是沒怎麼上心的,隻顧著傷心去了。等到大家自由活動拍照留念的時候,我才發現許秉凡一直在我身後,把我著實地嚇了一跳。回過神兒來我馬上就皺著眉問他:“你來幹嗎呀?”
他挺認真地說:“我覺得畢業是件大事兒,我想陪著你。”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本來心情就不好,所以就沒理他,任他跟著我,不遠不近的,也不像個跟屁蟲,反而顯得我很不自在。
許秉凡本來在學校就有名,很多人都認識他,他跟我一塊兒的時候人家也不是不知道,隻是大家居然都不知道我們其實是已經分了手的,因為他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兒。所以其他人也不奇怪,隻覺得我命好,女生還偷偷地注意著咱們倆。
畢業的時候大家情緒都比較激動,所以我還被人硬拉著跟許秉凡合了幾張影。隻是最後那照片我一張也沒看見。全到許秉凡手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