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回神就發現自己的心正如瘋馬齊奔,踩得他胸口狂震淩亂。
「見鬼了!不過是吻了個小女孩,有什麼好心悸的?」
按住自己咚咚亂跳的心臟,他忽然覺得,他也該去醫院做個檢查了。
***
任曉年被易行雲強製留在家中又休息了一星期才回到石樓,原來想帶些大件的衣裳,因為她擔心自己可能再過不久就會變身,她得先做好準備。
可是,回到家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被清空了,而且已在進行設計改裝,整個客廳全都變了個樣,而她原來的房間也空無一物,就連地下室,也一樣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感覺已不像原來的家了,她有些悵然,更有些沮喪,總覺得五年來的研究全都付諸流水,自己要回復二十六歲的機會也近乎渺茫。
「你要找什麼東西嗎?屋子裡原有的物品已收進箱子裡,就放在後院,你去看看還有沒有重要的東西,沒有的話就要清掉了。」易行雲轉告她之後就去審視施工情況。
她點點頭,又看了房子一眼,才悶悶地走向後院。
幾個大箱子分別裝著她和神武、小白的東西,她大略翻了南宮神武和方夜白的箱子,裡頭全是些雜物和生活用品,還有一盒神武自製的藥箱,與研究相關的重要資料都已被拿走,讓她更擔心他們兩人現在的處境。
都一個多星期了,他們仍音訊渺茫,不知所蹤,而那些闖進房子裡的人是誰依舊成謎,還有,一直在找她的人也毫無動靜,一切都變得非常平靜,平靜得令她不安,彷彿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像。
怔怔地將藥箱裡的各種藥全都塞進她的小拚布袋裡,這些神武製造的藥比醫生開的藥還有效,五年來他們三個人的大小病痛,內感外傷全都靠這些,就這樣丟掉她覺得太可惜了。
最後,她打開自己那一箱,沒找到什麼衣物,倒是在雜亂中發現了一個相框,裡頭是她在美國中學畢業時,爸爸幫她拍的照片。
她怔了怔,輕撫著照片中笑得清新燦爛的自己,對命運的變化感慨良深。
那一年,是她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啊!
如果沒有跟父親回臺灣,她的人生是否就會完全不同?
十八歲的,正是意氣風發,中學畢業就因成績優異,被推薦進入美國著名大學生物係就讀,但才讀半年,父親突然決定回臺灣定居,要她一起回國,她回來後才知道父親接了一個新工作,受聘研發人類細胞生物學,由於缺少助手,她於是應父親要求,暫時休學協助父親進行研究,等研究到一個段落再回大學就讀。
日子在不斷的研究和實驗中很快地過去,就在她二十一歲那年,南宮神武和方夜白突然不約而同地從美國來拜訪父親,根據父親的介紹,他們兩人是父親在美國大學任教時認識的孩子,雖和她同年,但南宮神武早就已是醫學係博士班的學生,並且副修人類細胞生物,父親在美國時曾是他的指導教授。
至於方夜白,聽說曾是個古怪的問題學生,十六歲就跳級進入大學就讀,本身學的是電腦資訊,卻偏偏在大學裡什麼係的課都去旁聽,經常會問些無厘頭的問題,令許多教授頭痛不已。
可是,這樣的怪胎卻意外地和她父親非常合得來,到後來竟賴在父親的係上聽課,還和她父親成為好友……
他們兩人前後來找父親,一個是想向父親請益,一個則是來探訪「老友」,原來預計隻停留兩周,但就在他們要離開的前一晚,父親的實驗出了狀況。
當時他們兩人,還有她,都在實驗室裡協助父親進行一項特別的實驗,她隻記得那時父親還笑著說,如果這個實驗能成,就能改變世界,但他話聲剛落,那台他精心設計的儀器便突然爆開——
轟地一聲,瞬間淩厲激光狂閃,閃盲了她的雙眼,更刺痛她的全身,那一刻,她隻覺得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細孔都像被針狠狠紮了進去,直達心臟,有如萬箭穿心,痛到幾乎暈潰!
一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她驚悸猶存,忍不住抱住自己的雙臂猛搓。
那時,強大刺人的光線足足持續了將近十秒,不隻有她,連南宮神武和方夜白都慘叫不止,之後,電力中斷,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然後,她聽見了父親虛弱的呼喚:「曉年……曉年……」
「爸……」她無力地回應著。
她聽見爬動的聲音,接著,有人扶起了她,並打亮了手電筒,照著她的臉。
「天啊!天啊!曉年……曉年啊……」父親哀號地低喊。
她眯起眼睛,無法睜開,擔心地問:「爸……怎麼了……」
「曉年!對不起……不該是這樣的……我明明計劃得剛好……怎麼會這樣……能量明明調得剛好……曉年……對不起……你可能要救自己……要想辦法……想辦法……救救……南宮和夜白……救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