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正坐在院子裏發著呆,陳舟行卻來找到了我。
“墨兒,我有話想跟你說。”陳舟行負手而立,在一彎弦月下顯得超凡脫俗。
我撥了撥手邊茶壺的蓋子說:“是麼,正巧,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讓我陪你去找密盒。”“不要跟我去找密盒。”我們倆竟異口同聲。
“讓我去,我寧願看著你死。”
“可我不願意被你看著死。”我別過臉去不看他。
“雪山裏很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陳舟行緊緊擰著眉頭。
“我知道,我會帶好要用的東西的,反正我去那裏,不過是求一死。”我端起已經冷掉的茶,假裝喝了一口。
“你——反正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你聽見沒!”陳舟行上前一步緊緊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頭看他:“我不是聾子,陳舟行,你就這麼舍不得我麼?那麼,到時你要怎麼放手?早也是別離,晚也是別離,早散早好。拖拖拉拉的,我心累。”
陳舟行的目光仿佛受了傷害的幼獸,他木木地看著我,不說話。
“陳舟行,你該知道。當斷不斷,最後受傷的隻有我們自己,你一向比我聰明,我說什麼你一定懂。放手吧,長痛不如短痛。”原來我也可以這麼狠心。
我拂袖要走,陳舟行卻開口了:“我保證過的,我保證會讓你回去。你不信我?”
我在心裏暗歎了口氣:“對,我不信你,我不信你的理智會控製得住你的心。我很害怕,你要是不放我走怎麼辦,你要是看見我死不忍心了怎麼辦?陳舟行就到這裏不好麼?”至少這樣,留下的回憶裏不會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陳舟行走到我身邊,低頭看我,我倔強地抬頭凝視他。就是這一雙烏黑的眸子啊,我若看著你滿含悲傷地看著我,我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死去。這種經曆,一次已經足夠,我無法再一次承受。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突然,他開口,語氣冰冷地說:“哼,你以為,你在我心裏就那麼重要?不過就是一個女人,我得不到才覺得稀罕的。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麼?”
是我眼花了麼?陳舟行看著我的目光越來越冷,冷到如清寒的月光一般,清澈,不帶一絲感情。
第一次,我對陳舟行是愛我的這件事產生了懷疑。
“你以為我那麼在乎你麼?你以為我非要跟你去隻是為了想保護你?愚蠢的女人。你不知道麼?我也是皇室血脈的繼承者,你怎麼知道,龍神之力不會選擇我?我隻不過想為我父君討回這個天下罷了,若不是這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你兒女情長?”
原來,這就是你心底裏的話麼?陳舟行,你終於肯對我坦誠了麼?
嗬,這就是致命的傷害和背叛麼?那人從來沒有愛過我,一切不過是利用。
原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