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3)

堪般低問:“淺媚,還真記恨上我了?”

可淺媚怔了怔,玩弄著手上的黑辮子,低聲道:“我哪敢恨皇上呢?別說大周皇帝,就是北赫的可汗王,若要一腳踹死自己的女人,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唐天霄沉默片刻,忽而凝視著可淺媚的眼神,歎道:“你認為,我是不是一個暴君?”

可淺媚搖頭,“天下皆知,皇上待人寬和,自然不是暴君。”

“我禦下寬和,甚至對待南楚降臣,亦多用懷柔之策;可這些人中欲取我項上人頭者不知凡幾。何況北赫與大周多少年的死敵,你那位母後又出自南楚皇室,若是換作你,半夜見枕邊人拿劍刺來,不知會是怎樣反應?”

“哦,那我一定也一鞭子抽過去了。”可淺媚不料唐天霄說得如此坦白,不自在地咳了兩聲,才道,“皇上這麼說著,倒似是我自己在找死了!”

“不是你找死,還是我錯了。”

“皇上……”

“是我錯了。”唐天霄執了她的手,溫暖的唇碰了碰她的額,輕聲道:“是我疑心太甚,讓你受了苦。便是你有心傷我,也不會挑在……”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隻可淺媚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呢喃:“你再愛逞強,也不會在那時候動手。一定……還疼得厲害吧?你在我身下時……”

不知什麼時候,可淺媚又被他擁在懷裏,溫柔吻住,肆意愛憐。

他本是風月場裏打鬧慣了,早是個中高手;她卻是初嚐情事,便是再剽悍也無法與唐天霄匹敵,不一時便顫了身軀,一邊咳嗽著,一邊勉強承應他的愛撫,隻是低低求恕道:“皇上……我……我胸口悶得很,不舒服……”

唐天霄隻覺她口中雖是清甜,卻有腥味隱隱,情知昨晚她著實受傷不輕,也不敢過分,繾綣一陣也便放開她,微笑道:“若無人時,你便叫我天霄罷。我們……便如尋常夫妻一般自在相處著,可好?”

“天……天霄?像尋常夫妻般相處著……”

可淺媚雙頰飲了酒般酡紅著,纖細的手指在他寬大的掌間無力地抓握著,似乎一時領會不了他的意思。

唐天霄看著她在懷中迷茫無措的模樣,輕笑:“對,像尋常夫妻般相處。如果貧賤困頓,那麼我耕田你織布;如果富貴悠閑,那麼你彈琴我舞劍……就那麼快快活活過一輩子,好嗎?”

“就那麼……快快活活一輩子……”

可淺媚茫然不解般喃喃地念著,手指忽然有了依恃般在不知不覺間穩住。

正與唐天霄五指相扣,緊緊相握。

她定了定神,抬眸,正對著唐天霄幽深的鳳眸相對。

眸凝一線,若含溫柔笑靨,若有情深似海。

細看,卻是一池秋潭,深不可測。

午後方才出發,往山腹縱深處行去,果然鳥獸漸多,各人都有所獲。

陳材留心著看可淺媚會不會再顯身手,生生的用鞭子勒死什麼猛獸時,卻失望了。

她開始還能隨著眾人笑鬧,並射下了一隻山鷹,後來便坐在馬上甚少說話,連氣色也不大好,不時低低咳嗽。

唐天祺打到的獵物最多,見她怏怏的,有心討她歡喜,便送了一隻羚羊並兩隻野兔給她,她雖笑著道謝,卻依舊無精打采。

唐天霄明知她有傷在身,精神不濟,也不敢讓她過於勞頓,日頭尚在天上,便命找了處避風處紮兩個小小營帳,早早安定下來。

趁著唐天霄去撿探各人收獲之時,莊碧嵐走到可淺媚跟前,問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