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段(1 / 3)

在他肩膀上,像是放下了什麼心事般,竟安然地睡著了。

他也不曉得自己哪句話起了作用,但她如此安然,他的心情也漸漸安定下來。

前方山路崎嶇,離營帳還很遙遠。他卻不想歇下,也不想喚隱在暗處的暗衛過來幫忙。

聽著她安然的呼吸,撫著她肌膚的溫暖,他微微地漾起笑意。

一生一世,就一直這樣走下去吧!

最好到天荒,到地老。

也不知是不是看可淺媚興味索然,唐天霄終於沒有再在荊山繼續待著,當天便帶她回了相國寺,再在相國寺呆了一宿,一早便依然原來那樣的全副鑾駕回宮了。

有在相國寺擔了好幾日伴駕虛名的禮部大臣問及荊山之事,唐天霄懶懶道:“朕在這裏呆得煩了,帶了淑妃到荊山去視察民情,不也是於社稷有利的積福之事嗎?”

大臣無言以對。

沈皇後聽聞皇帝遇刺,沒等鑾駕回到宮中,便預先在乾元宮候著,誰知唐天霄轉道怡清宮,先把可淺媚放回宮中休息,自己才回乾元殿更衣。

沈皇後緊張地察看唐天霄有無損傷一毫一發,抱怨他不該聽了少不更事的淑妃挑唆,到荊山那等險地去。唐天霄甩手道:“若是你早為朕誕下皇子,朕又何苦去那冷清之地吃齋祈福?偶爾出去鬆快一回,也給你這般聒噪!”

沈皇後默然而退。

宣太後召來皇帝細看,見他無恙,不過閑話一回,留他吃了頓齋飯,便放了他回宮,並不多話。

可惜唐天霄這廂回到乾元殿椅子還沒坐熱,一轉頭便聽得怡清宮傳報,可淑妃被太後叫去了。

他歎氣。

最了解他的,也最難纏的,果然還是他的老母親。

等他再次來到德壽宮時,可淺媚正跪在地上回話:“淺媚一時不防,給賊人擒去,連累皇上、太後娘娘憂心,淺媚有罪!”

他用腳趾頭想都曉得淺媚說了些什麼,忙跪上前道:“母後,這次虧了淺媚逃脫及時舍命救護,不然兒臣當真回不來了!”

宣太後看見他便皺眉,搖頭道:“我可曾怪罪她什麼了?忙忙地跳出來給她辯解,難道怕她說錯了一句兩句話,給我抓了把柄不成?”

唐天霄歎道:“她這性情,到底鹵莽。荊山又受了驚嚇,尚未複原,常常語無倫次,兒臣的確怕她衝撞了母後。”

宣太後掃了可淺媚一眼,淡淡道:“衝撞我?天霄,我看你小瞧她了吧?她這裏應對得可是進退有據,滴水不漏呢!”

唐天霄望向可淺媚,可淺媚很是無辜地向他眨了下眼睛。

扇動的長睫宛若蝶翼翩躚,竟讓他心神一蕩,忙板著臉,瞪她一眼。

她立刻老老實實地垂下眼睫,唇角卻恍若有了一絲甜膩的笑意漾了開來,漣漪般直直地飄向他。

他急忙轉過頭,向宣太後笑道:“看來她與母後倒是合得來。”

宣太後知他一心維護,轉頭向可淺媚道:“罷了,淑妃大約真的累著了,瘦得可憐見的。來人呀,取我前兒配的參苓丸過來,分些給她回去好好調理調理吧!”

可淺媚忙謝了恩,取了參苓丸,低眉順眼退了下去。

宣太後早令人搬了椅子過來,讓唐天霄在自己身畔坐了,屏去宮人,才歎道:“你這孩子,還真的上了心了?”

唐天霄沉默片刻,向母親揚眉一笑,“上心……也不妨吧?”

宣太後拍拍他搭在椅靠上的手,微笑道:“隻要你覺得快活,自是不妨。不過換了別的出身尋常些的女子,我更放心些。我一見你來得這樣快,就曉得她必定和那些刺殺你的北赫人脫不了幹係。你是怕我問出什麼來,不許你再親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