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氣結,怒道:“哦?敢情我們這位可燭公主能活到現在,全虧了北赫貴公子的相護呀?”
他上前,一把拖過可淺媚,喝道:“起來!朕還沒死,用得著這麼哭喪嗎?”
可淺媚給捆得緊緊的,掙不過他,硬生生被從卡那提身上拎起,兀自掙紮不已,啞著嗓子哭叫道:“你放開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唐天霄冷笑道:“你以為朕就希望看到你嗎?你……這麼髒!”
可淺媚打了個寒噤,才想起他指的是她與卡那提親.昵之事。
她抬起眼,滿臉的淚水,滿眼的絕望,嗚咽著叫道:“好……我髒!皇上不如就在這裏挖個坑,把我和他一起埋了吧!”
唐天霄愈怒,心口一股憤鬱直往頭頂衝去,連腦殼都疼痛起來,揚手便是一耳光甩在她臉上,喝道:“還想和他生同衾,死同穴了?別做夢了!便是死,你也須得給朕死別處去!”
可淺媚本就哭得神思恍惚,身形搖搖欲墜,此時給一耳光打過去,再也立足不穩,再次摔落坡上,頭部卻撞上了山石,卻連呻.吟都不曾發出一聲,便暈了過去。
唐天霄一怔,忙奔過去將她抱在懷裏查看時,她的呼吸雖是細弱,卻不凝滯,也看不到外傷,應該並無大礙。
他分明感覺自己重重地鬆了口氣,緊緊擁住她的手臂才慢慢放了開來。
可他這又算是做什麼?
親眼看著她背叛,親眼看著她與旁人歡.好,親眼看著她為別的男子痛哭流泣,悲傷欲絕,他還要將她當作珍寶一樣小心嗬護在掌心嗎?
他頭痛欲裂,身體便再也支持不住,無力坐到在地上。
而那可惡的女子,也便隨著他的手臂落下而無力地滾落在他的懷中。
小臉蒼白,烏發散落。
他抱著自己的頭,竟連把她推開的力氣都沒有。
卓銳見唐天霄忽然臉色大變,滿額冷汗,大驚,忙上前扶住他道:“皇上,皇上怎麼了?”
唐天霄勉強搖著頭,道:“朕沒事。把……把她抱開,讓朕休息片刻。”
卓銳忙將可淺媚小心挪開,打量著唐天霄的神情,說道:“正巧微臣家就住在附近,皇上要不要過去休息片刻,在那裏等著消息?”
唐天霄隻覺愈發頭疼,低低道:“好,便……便先歇上片刻罷!”
卓銳的宅子也就在山下不遠處,是一所三進深的普通院落。他尚未成親,但家中有母親和妹妹打理,又行走於禦前,月俸和各類賞賜甚多,因此收拾得還算齊整。
唐天霄給扶到正廳坐了,喝了奉上的清茶,閉了眼睛休憩片刻,便漸漸緩了過來。
聽到廳中隱隱有些動靜,他撐了額,勉強抬眸看時,卻是可淺媚被兩名侍衛提著一路押進來,悄悄地放在了角落的地上臥著。
她的雙臂依然被他送她的長鞭反捆在背後。
那姿勢臥著定然極不舒適,他想都不用想,便可以猜到她此時委屈地緊蹙著的眉。
但他看不到她的臉。
她軟軟地倒在地上,身軀纖巧而柔弱;
她的發髻和辮子已經完全散落開來,烏緞般鋪展在地上,掩住了她貼在地麵上的妍麗麵容。
如此妍麗……
讓他開始流連,繼而眷戀,繼而不舍,繼而潛移默化為某種烈焰般的瘋狂,終於讓他願意接受她所有的好或者不好,心甘情願,認可自己非她不可的愛戀。
而他之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