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跟我頂嘴?”
殷靜琪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氣得連翻白眼。
“怎麼?現在雲寧回來了,有人給你撐腰,我叫不動你了是不是?”
石書淨不做聲,既然婆婆這麼認為,自己解釋也沒有用,不過是更惹婆婆厭惡罷了。
她若否認,殷靜琪會認為她在狡辯,惱羞成怒,但她沉默,殷靜琪又認為是對自己的蔑視,也相當憤怒。
這頭,殷靜琪真是越看她越不順眼,指著她的鼻子就罵。
“石書淨,你搞清楚一點,我才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聽明白了嗎?”
那股囂張跋扈的勁頭,和秦白淵如出一轍,石書淨想,難怪說有其母必有其子,兩人一個樣子。
她懶得費勁和他們吵。
“好!我去泡!”
石書淨進了廚房,切了幾片薑,煮水。
殷靜琪一直在後麵抱怨她磨蹭,故意要讓她寶貝兒子受罪。
石書淨也不做聲,反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跟野蠻人爭辯,實在是沒勁透了。
平時不把她當成兒媳,但若是她有一丁點不稱職的地方,倒是拿媳婦這頂高帽子來教訓她,條條是道,好像她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
總算泡好了薑茶,石書淨回到房間,秦白淵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的,瞥了她一眼,眼角餘光極度輕蔑,然後用毛巾隨便擦了兩下頭發,就拿起了襯衫。
她端著薑茶走進來。
“媽知道你感冒了,讓我泡了薑茶!”
然而,秦白淵還是那個態度。
“我感冒關你屁事,要你多嘴,打小報告打上癮了麼?”
有那麼一刹那,石書淨覺得,跟他多說一句都覺得心累,然而,她暗自歎了口氣,覺得又算了,懶得爭,語氣淡淡的。
“……她擔心你,趁熱喝了吧!”
男人終於看來,卻是冷笑著。
“你有那麼好心?嗬嗬……在裏麵下了毒還是下了什麼藥?”
她有他說的那麼卑鄙嗎?石書淨沉著一張臉,理都不想理他。
“我沒那麼無聊!”
秦白淵也不知是不是已經習慣用這種方式跟她相處,反正,從他嘴裏,壓根就說不出一句好話。
“誰知道!你不是一直處心積慮想懷我的孩子嗎?你這種女人,用藥這樣的事情,不是幹不出來。”
石書淨把薑茶放在桌上,沒多說什麼。
秦白淵已經穿戴整齊,戴上了手表,石書淨還是沒忍住。
“你要出去?”
他不理她,她便皺眉。
“爸說了這段時間讓你待在家裏!”
“在家對著你?”
秦白淵一記冷眼。
“光是昨天一晚上對我來說已經是煎熬,你想我死麼?石書淨,你知道我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地獄,好像連空氣都是渾濁的,換做是你,你願意在地獄裏多待一秒?”
他說話總是這麼傷人,專撿最難聽的來說,根本不考慮她是否受得了。
嗬!若說考慮,也是考慮傷害的嚴重性,她越是難過,他就越高興,就是個魔鬼。
“阿嚏……阿嚏……”
秦白淵又連打了幾個噴嚏,嘴裏好像還咕噥了一句。
“掃把星!”
可能是覺得晦氣似的,搖了搖頭,然後就氣衝衝地走了。
又隻剩下石書淨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間,薑茶漸漸消散了熱氣。
人走,茶涼!
晚些時候,高竹清來了電話。
石書淨心情不大好,心不在焉地同她閑扯了幾句,高竹清便察覺出她的語氣了。
“你今天怎麼了?說話沒點兒氣力,又被秦白淵那王八蛋虐了?”
“沒有!今天跑了幾個地方,有點累罷!”
石書淨捏了捏眉心,看著鏡子裏沐浴後的自己。
一張素淨的臉,五官其實是清秀的,並不難看,但眼神和膚色都很暗淡,缺乏神采。
明明才二十幾歲,卻好像三四十歲那般蒼老,過去幾年不幸的婚姻中,心已經被折磨得蒼老了。
高竹清在那頭說。
“明天一起吃晚飯?你來公司接我。”
然而,石書淨卻沒什麼精力。
“我這個星期很忙,不一定有空!”
可,高竹清往往就是那樣的人。
“沒空也得擠出時間,不然我克扣小貓的口糧,把它餓成皮包骨!”
石書淨莞爾。
“居然用一隻貓來威脅我,會不會太沒人性了?”
“我不是早說了嗎?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啥事兒都幹得出來!就這樣,六點前一定到。”
高竹清是一個渾身正能量和元氣的女孩子,石書淨的心情稍被感染,沒那麼自怨自艾了。
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她不想自己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