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莎拉招呼司溫塵,她樂得清閑,不時和設計師們聊兩句,其他時間都專心吃飯。
就為了晚上這頓飯,她今天一整天心裏都惴惴不安的,沒有胃口,沒吃兩口飯,現在確實是餓了。
抬起頭來喝水的時候,發現司溫塵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
但隻是短短的一秒鍾,他就繼續與莎拉交談了,目光全在莎拉身上,因此石書淨不確定剛才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心裏卻是一凜,手指抖了抖。
隔了一會兒,她正在挑魚,一道聲音突然問。
“這裏的魚味道很好?”
注意力無端端落到她身上,石書淨張了張嘴,有點兒莫名。
莎拉殷勤。
“你想吃嗎?我幫你夾!”
司溫塵搖頭,玩味。
“隻是看石經理吃得這麼專心,覺得這魚味道一定很不錯。”
石書淨剛才受了一驚,被魚刺卡了喉嚨,忍著疼,訕笑了兩聲。
“還可以!”
“說起來,能有今天的晚餐,多得石經理一直堅持,你的毅力贏得了我的尊重,我敬你一杯。”
石書淨正是魚刺卡得難受的時候,但不敢落司溫塵麵子,隻好陪他喝了半杯紅酒。
但司溫塵覺得還不夠,要敬她第二杯,石書淨就為難了。
“紅酒本來就是用來品茗的,喝太快浪費了。”
“敬石經理的酒,一點兒也不浪費……”
司溫塵眯了眯眼眸,語氣尋味悠長,濃密的睫毛下,那雙瞳孔深邃漂亮,漆黑得直抵人心。
“我……我酒量不好……”
“石經理謙虛了,你的酒量我可是見識過的,一兩杯紅酒,還難不倒你!”
這麼多人看著,石書淨若是拒絕,就太不識相了,隻好硬著頭皮,又喝了一杯。
到第三杯的時候,真的是喝不下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勝酒力。
莎拉見這情況,主動替她擋酒,但司溫塵拒絕了。
“這杯酒,必須得石經理親自喝!”
他是帶著笑意說這句話,依舊從容優雅,像個漂亮紳士,然而眼裏蘊藏著冰冷的光澤,眉梢是不妥協的冷硬,看得莎拉心裏發怵,不敢再說什麼了。
他手執高腳杯,就那麼噙著淺淡的笑意,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石書淨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一咬牙一狠心,仰頭一口灌下,喝得太急,激烈地咳嗽起來,嗆得整張臉通紅。
身邊的設計師忙遞給她一張紙巾,給她順了順背,小聲關心。
“沒事吧?”
石書淨搖了搖頭,捂住嘴站了起來,表示自己要去洗手間,然後就出去了。
司溫塵坐在原處,慢慢地抿了一口紅酒,感受著醇香的酒味在唇齒間回旋,滑入喉嚨,泛起一股灼熱,在那深邃神秘的笑眼裏,暗藏一絲寒芒。
石書淨衝到洗手間,難受地伏在馬桶上,什麼都吐不出來。
她沒有喝醉,但是剛才喝得急,現在喉嚨和胃裏都火燒火燎的,非常不舒服。
折騰了半天,總算把喉嚨裏那根魚刺吐出來了,她難受地仰著頭,像缺氧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氣。
走到鏡子前邊,洗了手,鏡子裏的自己,兩隻眼睛通紅通紅的,估計是剛才給嗆的,拿紙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整理了一下頭發。
難受的感覺是下去了,酒勁卻慢慢往上升,石書淨開始臉頰發紅,滾燙滾燙的,紅得都有點兒腫起來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現在這種情況,她隻想丟下一切不管,直接回家,但今晚是由她負責,死活都得撐下去。
石書淨走出洗手間,撞上了司溫塵。
他就站在走廊上,背靠著牆壁,單手夾著煙,吞雲吐霧。
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占據了一大片地方,非常醒目,質地精良的長款風衣包裹著他健碩的體魄,露出的那一張臉,白皙漂亮,縱然有些傲慢,不近人情,但神色坦蕩,甚是優雅。
衣冠楚楚,醒目漂亮,活色生香,來往的人都不自覺要回頭看他幾眼,目光簡直都離不開了。
石書淨心裏對他有點怨氣,但還是打了聲招呼。
“怎麼出來了?”
司溫塵舔了舔唇,目光清冽而銳利。
“擔心你,出來看看!”
石書淨覺得好笑,剛才灌她酒的人是誰?灌完了才來擔心她,也不嫌太假?話語間不自覺就多了一分諷刺。
“以司總對我的了解,那三杯酒能灌醉我?”
“今天的晚餐是你精心安排,我不敬你三杯,豈不是太不禮貌了?”
他話外的意思很深,加上那種意味深長的笑意,石書淨想不多想都不行。
一時間意識到他剛才的行為很可能是故意整她,因為她給他安排了莎拉,可他明明很滿意不是嗎?聊天的時候多享受啊!所以這算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找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