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城市車燈如流,燈火闌珊,轎車在寬敞的馬路上井然有序地行駛著,車裏放著輕音樂,讓人身心放鬆了不少。
車子開了有一段路,石書淨沒忍住,問。
“去哪?”
“去了就知道!”
“哦……”
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什麼鬼,不過肯定沒好事。
司溫塵現在的心情完全緩和過來,在暖色調燈光裏,棱角頗為溫和,似乎還噙著淡淡的笑意。
“吃火鍋了?”
“……嗯!”
石書淨有點兒窘,這會兒車裏全是她身上的火鍋味兒,她自己聞著都有點刺鼻,更何況他了。
“你心挺大!”
司溫塵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神色平淡。
石書淨琢磨了一陣,估計他的意思是,晚宴上那麼一場鬧劇之後,她居然還有心情吃火鍋,沒心沒肺。
“不然能怎麼樣?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日子不都得這麼過?”
她笑笑,想得透徹。
“人生已經這麼艱難,何必給自己找堵!”
聽她說話這麼老成,一副看破世事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好幾十歲,這話從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嘴裏說出來,倒是讓司溫塵心疼。
她這個年紀,本該是不諳世事,無憂無慮的,卻被折磨成這樣,被迫用倔強的皮囊偽裝自己,愈發反襯出秦白淵多不是男人。
“我也沒吃飯,不如回去吃火鍋?”
“高竹清在,不太方便!”
司溫塵莞爾。
“我想她會很歡迎我!”
“……”
“那天你說過,會好好請我吃一頓,還作數嗎?”
石書淨張了張嘴。
“昨晚不是請你吃了飯嗎?還是流砂市最好的會所,國宴規格。”
“那是公司掏錢,沒誠意!”
“沒什麼區別,關鍵是心意!”
石書淨隻是嘴上這麼說,但心裏也知道說不過去,隻好道。
“那下次吧!下次我再請你!”
“不用等下次了,我現在就有空!”
“……你大老遠跑過來,不會就想讓我請你吃頓飯吧?我相信,願意陪你吃飯的人很多,尤其是女人,而且這個時候,你應該和莎拉在一起。”
“是麼?”
“嗯!熱戀期的男女,不都巴不得時刻黏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嫌不夠用?下午你不專程來看她了嗎?晚上怎麼不一起吃飯?”
她就是不明白,一個莎拉還不夠?他時間有多?
“誰說我是專程去看她?就不許我是奔著你去的?”
司溫塵說這話時目光灼灼,興味盎然的樣子,目光仍盯著前方的路,嘴角一彎,看得石書淨心神蕩漾。
臉頰一熱,埋怨他又耍流氓了!
虧她之前以為他是正人君子,交往了才知道在這方麵也怪可惡的,明明有莎拉了,還來逗她,跟那些花花公子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比較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罷了!
石書淨不接這個話題,轉而問。
“你們現在怎麼樣?”
“還可以!”
司溫塵單手掌控方向盤,一隻手換了音樂。
“她是你精心準備的禮物,我要是推辭,不是太不禮貌了?”
說得好像是她強塞給他,他勉為其難收下似的!石書淨翻了個白眼。
有點失望歸失望,但她並不因為他和莎拉上過床,就認定他是一個無恥的男人。
男女之歡,隻要是你情我願,就沒什麼好指責,司溫塵再厲害,也是一個男人,收下一個女人,無可厚非!
隻是她嘴上有點兒不饒人,撇撇嘴。
“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是不喜歡,也不必勉強!”
“昨晚可是你費盡心思塞給我,我收下了,你又說這話,難不成是吃醋了?”
司溫塵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壞笑,好像這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讓他心情很好。
“我吃什麼醋?司總太敏感了!”
“是麼?我倒不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你若是吃醋,我會很高興!”
石書淨本來臉皮就薄,哪裏經得起他三番兩次的逗玩,心裏埋怨他的同時,雙頰卻不斷地發紅,秀氣的小臉愈發有生色了。
司溫塵看了一眼,笑了,胸膛裏逸出爽朗的笑聲,嗓音很好聽。
石書淨有些局促。
“你笑什麼?”
“沒什麼……”
司溫塵仍在笑,笑容在明暗不定的燈光裏,像是會發光的,那樣漂亮。
“就是覺得你有意思!”
“有麼?我可沒莎拉有意思!”
話一出口,石書淨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幹嗎拿自己和莎拉比,這不是故意讓他誤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