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溫塵知道她在開玩笑,也沒往心裏去。
他和唐棠是交往過幾個月,但分手後,他發現他們更適合當朋友,畢竟能懂他內心的女人很少,和唐棠談心,很舒服,他們也一起經曆了一段重要的時光,這份感情,永遠都不會改變。
“不說我了,你這幾年一直在伊拉克?”
“沒有!美方撤軍後我就去了阿富汗、利比亞,去年在敘利亞,待了一年多,早幾天剛回來!”
“一個女孩子在整天在槍林彈雨離冒險,很不安全!”
“還用你說!”
唐棠拉下一邊領口。
“你看這個傷疤,是子彈擦過留下的,身上還有好幾個!不過我也算走運,每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是不是我命太硬了,連死神都不敢收?”
司溫塵看了肯定會有些心疼,當年他在英國讀書時,唐棠是他小幾屆的學妹,傳媒係的,很熱血很拚的一個女人。
這個世界上不乏熱血青年,但大多數都是喊口號,能付諸實踐,勇赴戰場的很罕見,更何況是一個女人,他很欣賞她的勇敢,甚至是欽佩。
“那樣的生活你也過夠了,還是安頓下來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結婚生小孩?嗬嗬……那是大多數人的夢想,而不是我的!如果我甘願當一個家庭主婦,當初怎麼可能和你分手!敢甩司總的,我應該是史上獨一無二的那一個,其他人肯定覺得我瘋了!不過這樣也挺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能夠讓你記一輩子!”
唐棠心裏默默想著,這樣,就夠了!哪怕不能在一起,隻要能夠在他心裏占有一點點地位,她這一生也沒有遺憾了。
盡管老天對她很殘忍,但至少讓她遇到了他不是麼?就當她是用盡一生的運氣與他相遇好了,她心甘情願!
就在她微微出神的當口,門鈴響了,唐棠起身。
“是我叫的午餐到了!好不容易喝個下午茶也被你攪黃,肚子都餓扁了!”
“我去洗手間!”
“自便!”
唐棠一開門,愣了一下,不是送餐員,而是一個年輕活潑的女孩子。
“你好!我是負責您專訪的記者,高竹清!”
……
從上飛機到下飛機這一程,都是高竹清一個人在自說自話,石書淨總是心不在焉的,一路在心煩離婚的事情。
她以為逃離了流砂市,就能輕鬆一些,離開了才發現,她真正要逃離的不是某一個地方,而是那個人,即使離開了,那些心煩的事情還是會如影隨形,怎麼都擺脫不了。
到了酒店,高竹清看著她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實在忍不了了。
“你說你,我好心帶你出來玩,你還給我臉色看,還有點人性嗎?”
“我哪裏給你臉色看了?”
“怎麼沒有?一路上沒精打采的,今天可是我的好日子,你這樣太晦氣了!要麼笑一個,要麼自己回去,對著你這張苦瓜臉我也難受!”
“哦!那我走了!”
“喂喂喂……你還真走啊……”
高竹清忙拉住她。
“我跟你開玩笑的!”
“我也是!”
兩個人分頭收拾行李,高竹清問。
“我真不知道你在煩什麼,換做是我,遇到司總這樣的好男人,早就高興得蹦上天了,你還整天愁眉苦臉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再不好好把握,是要遭天譴的!”
石書淨苦笑,不禁感歎這個世界就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都羨慕對方。
可心裏真正的苦,又有誰能明白?也隻能藏著罷了!很多時候,她還羨慕高竹清,一個人無憂無慮的,為自己的理想奮鬥,做真正熱愛的事情,雖然單身,但也很開心。
但這樣愁下去也無濟於事,還會影響別人的心情,石書淨勉強把煩惱擱到一邊,打起精神。
“對了,你這次來英國采訪哪個大人物?”
“嗯哼!你終於會關心我了嗎?”
高竹清胡亂塞好衣服就抱著幾本雜誌跑過來,興衝衝地指著一張黑白照片。
“喏!就是拍這張照片的女人!”
照片是戰爭背景,一個黑人小男孩在硝煙中落淚,眼神裏的淚光,一下子就牢牢抓住了石書淨的心,揪痛了一下。
“她叫唐棠,是個英國華裔,當了幾年的戰地記者,什麼地方危險就去什麼地方,揭露戰爭的黑暗麵,反應當地人的苦難,很了不起的!雖然我也是個記者,但是我肯定做不到她那麼偉大,我怕死,也沒那個膽子!能夠采訪她,真的是很幸運!”
“嗯!她的確實很讓人欽佩!什麼時候采訪,我能旁聽嗎?”
“好啊!我正好缺個助手,到時候你幫我稍微做一下記錄,很簡單的!她和我們同一間酒店,一會兒我去跟她個招呼,送束花拉攏一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