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地產的徐總在外麵。”
沒有預約,秘書一般不能安排見客,可是徐沅大有來頭,她也是不敢開罪的,所以專程進來通知一聲,看看顧輕寒的意思。
他摸著嘴唇,似乎還笑了笑。
“請他進來,兩杯咖啡。”
“是,總裁。”
徐沅走了進來,兩人的目光對上了,少年的回憶在短短的幾秒鍾內湧了上來。
他們都是很孤傲的一群人,骨子裏是瞧不起別人的,所以真正可以稱為兄弟的,隻有彼此。而能讓兩兄弟反目的,往往是女人,他們也不例外。
時隔多年,兩人倒沒任何不自在,就好像昨天還在一起。
顧輕寒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十年了……
顧輕寒隻去了美國一年都就回來了,兩人都在烏鎮市待了幾年,其實並沒有刻意避開,但還真的是沒碰過麵,一次都沒有。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坐。”
秘書端了咖啡進來,偷偷看了兩眼。兩個同樣出眾的男人,截然不同的氣質。一個斯文俊秀,一個桀驁俊美,叫她選,她都不知道該選哪個。
“這幾年怎麼樣?”
徐沅喝了口咖啡,主動問道。
“還不錯。”
“顧氏的規模擴張的很快,不僅僅是還不錯吧?”
“我相信你不是來寒暄的。都是熟人,有什麼話,咱們開門見山。”
徐沅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一條手臂扶著沙發。
“遊樂場的項目,我準備交給其他人接手。”
“我不同意。”
“我們這邊的人手,我有權調動。”
“我隻要她。你很清楚,我對項目根本沒有興趣,我隻對高竹清有興趣。”
徐沅笑笑。
“一直就知道你固執,但沒想到你固執得這麼變態。都十年了,高竹清對你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你還不肯放棄?”
“我不會放手!”
“好,我就當你自虐上癮好了。但是你這樣做會打擾她的生活,她為了你,不斷地換成城市,而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渴望穩定。你忍心麼?”
“隻要她不躲我,任何城市都可以。”
“她怎麼可能不躲你?現在也就罷了,將來呢?她是要結婚生孩子的,你總不可能拖著她一輩子吧?”
“結婚生子?和誰?你麼?”
顧輕寒語氣裏帶著一份譏誚的意味。
“和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耽誤她的人生。”
“她要結婚隻能和我,孩子的父親也隻能是我。”
徐沅搖頭。
“作為曾經的兄弟,我沒什麼好說。但是站在高竹清的角度,我能夠理解她為什麼這麼恨你。她不是你的獵物,也不是你的玩具,你不能擺布她的人生。十年的時間,她還沒有原諒你,這證明……”
“十年不夠,那二十年,三十年……”
徐沅聽著都覺得可怕。
“一個女生有多少個十年可以耽誤?一個還不夠?你太殘忍了!”
“說說這些沒用的話,我明白告訴你,我想要她,而你保不住!”
從顧輕寒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眼都強勢得厲害,不留餘地,徐沅也給他激起了一絲惱意。
“那我倒想試試看!龍田的項目,大不了毀約!幾十億,我還賠得起。”
“根據我們簽的合同,如果你毀滅,那就不是賠幾十億的問題了,至少是兩百億。你口氣倒是很大,但是徐氏賠得起嗎?它最近幾個項目都不好,虧了不少錢,再賠個兩百億,你想你爸活活氣死?”
徐沅一愣。徐氏的虧損隻有內部知道,他怎麼……
“徐沅,你知道你我之間最大的差別在於什麼嗎?在於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爸給的,你還不能獨當一麵,還要靠他。就像龍田的項目,如果要單方麵毀滅,也需要他簽字,你自己一個人搞不定。”
“而我,我現在所擁有的,都是我一手創立的。所以,就憑你也想攔我?跟螳臂當車有什麼區別?”
徐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隻恨自己當年貪玩,起步太晚,等他意識到自己和顧輕寒的差距時,已經太遲了,他追了幾年都追不上,差距反而越來越大。
“所以,你今天說的這些都是廢話。既然你沒有保護她的能耐,就別在我麵前叫囂,畢竟我們過去是朋友,我不想當麵讓你難堪。”
“你……”
顧輕寒依舊是一臉的溫和,任何時候都是笑笑的,毒性藏得很深,不顯山不露水,卻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就算我鬥不過你,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那麼對她!”
徐沅握緊了拳頭。
“你已經傷得她太深,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過去的傷害,我會彌補,不需要你操心!你就知道說我,她一出現,你敢說你沒有任何期待?人都是自私的,誰也不比誰高尚,沒必要五十步笑一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