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前,陸離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優雅地交疊起雙腿。
“不介意我抽煙麼?”
他微眯著瞳孔,神色高深莫測,難以捉摸,正是這樣讓龔雪感到害怕。病號服罩著的本已瘦弱的身子,微微發抖。
“不,不介意。”
心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她要喘不過氣了,惴惴不安。明明他沒說什麼,可她就是感覺他來者不善,是因為她心虛嗎?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整間病房都陰沉壓抑。
可她絕不能在他麵前表現出任何一點心虛的樣子。
陸離點了根煙,緩緩吞吐,什麼都沒說。
龔雪的心髒“咚咚咚”跳得飛快,幹巴巴地找話題。
“案子的事……怎麼樣了?”
“你想到了什麼異常嗎?”
龔雪搖搖頭。
“我仔細想了很久,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該說的我已經告訴你和張警官了。”
“哦……”
煙霧迷蒙了那張臉,顯得愈發深邃神秘。
“雖然我和陸太太不熟,但那天我們聊得非常愉快,我感覺她是個很好的人,不可能會下毒,肯定是被陷害的。隻是……那杯香檳的確是她給我的,我必須跟警察說實話。但我也說了,她肯定不是下毒的人。”
陸離彈了彈煙灰,輕描淡寫。
“你認為我和我太太感情如何?”
“肯定很好,看得出你很在乎她。”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應該清楚,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她。任何人膽敢傷害她半分……”
他頓了頓,愈發危險了。
“我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的語氣並不重,卻讓龔雪打了個冷戰,慌亂的不得了。手指緊緊掐入掌心,一個勁發抖。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對方看不出來,但她的一舉一動陸離都看得清清楚楚。
“嗯……我……我知道……那個想陷害陸太太的人肯定很慘。”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
龔雪猛一激靈,臉色慘白。
“你在說什麼?”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陸離意味深長,語氣篤定,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晚宴的監控錄像已經修複了,除了你,根本沒有人動過那杯香檳,並且慢鏡頭看得非常清楚,是你自己把毒藥放進酒裏。”
“不,不是的,我沒有……我怎麼可能自己下毒害自己?我也怕死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是說錄像作假?”
龔雪本來就已經心虛得很厲害了,再加上錄像證據確鑿,她根本就無從抵賴。心裏已經認命,隻不過嘴上仍負隅頑抗罷了。
“我、我和你太太又沒有過節,我為什麼要害她?”
但事實上,監控已經徹底被毀,陸離隻是嚇唬她而已。她那麼心虛,根本扛不住。
“或許你剛才等的人可給你答案。那個毒販子現在在我手裏,需要我把他交給警察?”
龔雪又遭到了致命一擊,再也為裝不下去,渾身如篩糠一樣顫抖,好像有人要送她去見死神。
“你吸毒已經有兩年了,包括你平時那些毒友,我都了若指掌。”
“我……我……”
龔雪哭了起來。
“我也沒辦法,這個圈子裏壓力太大,想要往上爬就得陪睡,我心裏很難受,隻能靠吸毒來緩解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