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媛不得不佩服他糾纏不休的耐心,從開車到這兒至少要四個小時,大半夜趕過來,值得麼?難道他沒有其他事情要做?
心裏還是很警惕的,隻是故作鎮定。
反正她不會當他的情.婦,隨便他怎麼處置好了。
“現在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看來你真的不在意陶遠勝的死活。”
“證據已經刪掉了。”
“看來你不僅有迷惑男人的本事,還能利用情敵算計我。陶媛,你真厲害。”
“如果她不想做,誰也無法勉強,你以為她是為了我嗎?她隻是想我趕緊離開你。謝清歌是個好女人,你就不能好好和她在一起?”
“誰說我不和她在一起?將來她會是我的妻子。”
“妻子不隻是個頭銜,婚姻還意味著對對方的忠誠。年輕的時候幹過一些混賬事情,但現在你已經三十多歲了,第二次結婚,就不能吸取教訓尊重你的婚姻?”
他為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感到可笑。
“你這是在教我怎麼當丈夫?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怎麼當妻子的,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做了多少讓我傷透心的事情,你數得清楚麼?”
“你繼續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的生活,也會毀了我的,我不想和你同歸於盡。請你放了我行嗎?”
“你覺得可能麼?”
他抬了抬眼皮,如果他能夠輕易放過她,會花這麼多心思?會到現在仍在糾纏?
他放不過她,也放不過自己。
所以,就一起陷入更深的深淵吧,反正他早已經活在黑暗之中,習以為常,也不想讓她好過。
“那你為什麼還不曝光那些證據?”
“不是已經刪除了嗎?”
陶媛不大相信他的話,就算謝清歌是他身邊的人,但陸離那麼警惕,怎麼可能讓她那麼容易刪除他的東西?而且他沒有備份嗎?
陸離當然是故意讓謝清歌刪掉的,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打算過舉報陶遠勝,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他做那麼多事情,隻不過是想讓陶媛嚐嚐窮途末路是什麼感覺,現在他達到了目的。
陶遠勝算什麼?他還有一萬種手段讓她痛不欲生。
她懷疑地盯著他。
“所以你不會舉報我爸?”
“如果我那麼做,也許他會很快死在監獄裏,甚至於猝死在法庭上,那有什麼意思?留著他這條命,讓他飽受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那更帶感,不是嗎?”
他說這話是個自己一個台階下。
他之前揚言要那麼做,現在又反悔,總要給自己找個說法吧?不然她會認為他對她餘情未了。
陶媛還是不敢輕易相信他,他這個人太善變了,而且很陰險,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改變。又或者,那背後是更深的陰謀。他說不會那麼做,她心裏反而更不安了。
“不愧是陶遠勝的女兒,骨子裏就遺傳了他的冷血。天底下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被關進監獄而無動於衷的女兒,你應該是第一個吧?你骨子流的血難道是黑色的?”
這個問題沒必要問,連自己的孩子都能親手殺死,還能指望她珍惜誰?她眼裏隻有自己。
“就算我當你的情.婦,也不可能改變任何事。一旦被你威脅,將來你會拿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威脅我,不是嗎?結果都是一樣的。”
“嗬嗬,你真了解我。”
“陸離,如果你是個男人,那麼有什麼事情衝我來,拿家人威脅我這種事情太卑鄙了,不是一個男人該幹的。”
“你都說我卑鄙了,所以你覺得我會考量那麼多?隻要能達到目的,什麼事情我都做得出來。至於我是不是男人,你心裏不是很清楚?”
她臉一紅,但不是因為害羞,而是給他氣的。
她當年是帶著愧疚離開他的,但最近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磨光了她的愧疚,他們已經處於一種敵對狀態了。
“別把厚顏無恥當做魅力,行嗎?既然你不打算舉報我爸,那麼我們也無話可談。”
她轉身要走,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她冷冷地看著。
“請你放開我。”
“誰說無話可談?我要說的還很多。”
“可我沒有想對你說的,放手。大庭廣眾之下糾纏不好看。”
“你說放手就放手?”
“放開我,放手……”
她掙紮著。
頭發亂拂,露出了眼角的淤青。
陸離這才發現她的眼睛腫起來了,她剛剛一直低著頭,他都沒察覺。
心驟然一緊。
一把捏起她的下顎。
她被迫仰起臉,所有狼狽都暴露在他眼底,一覽無餘。
陸離臉色發青。
“誰打的?”
“不要你管,放手。”
“說,誰打的?”
她咬牙。
“我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