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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海邊,夕陽透過樹枝,經霧氣的滲透,帶著一種夢幻的色彩映照下來,連海水都顯得有些倦怠了。海浪打上沙灘,又緩緩地退去,一遍又一遍,反反複複地,好象在傾訴著什麼。

海邊安靜的時刻,隻有風、海和自己呼吸的聲音。但是在不遠的前方,好象很是嘈雜,有一群人圍著什麼在說著什麼,談論著什麼。

曾歡馨覺得自己的心好象一下子抽緊了,她慢慢地向前走去,圍觀的人群好象有人回過頭來看著曾歡馨,那有些惶恐的眼神讓她的心頭產生一絲涼意和恐慌,陰冷的海風直入骨髓,讓她幾乎沒有勇氣繼續往前走。

但是一絲不詳的預感瞬間擊中心頭,曾歡馨緊跑了兩步,一下撲上去扒開圍著的人,“啊——”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從曾歡馨的嘴裏發出,她渾身顫唞著再次慢慢靠近,腳步輕浮頭眼昏花,四周的空氣似已被抽空般讓她覺得喘不過氣。

那張熟悉的曾經那麼漂亮那麼柔軟的臉,靜靜躺在沙灘上,僵硬著臉,臉龐已經成了青白色,黑色的頭發散亂著,完全沒有生氣的臉上微蹙著眉頭,好像沉睡中正在經曆一場痛苦的夢魘。

這一定是夢,這個人不是程小喜!曾歡馨堅定地想,卻仍然不甘心地把視線移到地上那個人的身上,那個很像程小喜的女人全身濕漉漉的,毫無生氣地不害羞地躺在那裏,任由很多人圍觀。

這個女人的眼睛微微睜著,還未完全合上,不過嘴角卻帶了一絲清冷的笑容。她死了,於是什麼毀謗,什麼閑話,什麼痛苦好象都與她無關了。她就是冷冷地躺在那裏,四肢軟綿綿地攤開,向是給冷眼旁觀她悲慘命運起伏的蒼天一個無聲的控訴。

“年紀輕輕為什麼想不開自殺啊,”曾歡馨的耳邊冷冷飄來一句。

“是啊,我們冬泳的運動員剛開始沒料到穿得這麼整齊又這麼漂亮的姑娘會想不開,所以沒注意,等我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走到海裏去了,今天風大浪大,費了勁救上來也已經沒氣了!”好象是警察也到現場了,有目擊者這麼對警察說。

曾歡馨什麼也不能想,她覺得這一切不真實,隻是一場噩夢而已。手掌心,早已被指甲摳出點點血印。她像一個沒有魂靈的行屍走肉一般蹲在沙灘上,蹲在程小喜的遺體旁邊。

她抬頭看向灰黑色的天,又低頭,蹲下,良久,她坐了下來,抱起毫無生命跡象的程小喜,終於火山爆發一樣地放聲痛哭,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出去很遠很遠,在寂靜的海灘上飄蕩……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假如我可以(小結局

程小喜走後的好幾天,曾歡馨都沒能從飄忽的狀態中回轉過來。程小喜的後事都是李若雪一手*辦的,因為一向堅強的曾歡馨被程小喜的自殺給擊垮了。

曾歡馨因為悲傷過度睡了好幾日,她甚至沒有能力去和程小喜的遺體告別,因為她怕極了那張臉,那張慘白的蹙著眉的臉,她竭力想要忘記卻總在眼前揮之不去。她瞪著眼看著空空的天花板,漸漸地有一股仇恨從曾歡馨的心底裏湧出,淌進她渾身每條血管,滲進渾身每個毛孔,越攢越多。

她要爆炸了!曾歡馨一下從床上躍起,披散著頭發,捏緊了拳頭就要奔出房間去,卻被兩眼紅腫的李若雪攔住,“你要去哪裏?歡馨?”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那些畜生!我要殺了許睿米,我要殺了他們!”曾歡馨眼眶裏沒有眼淚,有的是嗜血的憤怒與悲痛。

“你去殺他們,豈不是白白賠了一條命進去?那些害了小喜的畜生自然有警察懲罰他們,至於許睿米,她那麼冷酷無情,最後總會落個眾叛親離的境地,讓老天去懲罰她吧。”李若雪拉著曾歡馨,苦苦哀求著紅了眼要報仇的曾歡馨。

曾歡馨還要衝出去,不住掙紮叫嚷,毫無理智,程小喜的死擊潰了她所有的冷靜與自製。曾歡馨無數次自責,若是那天她沒有和許睿宇出去,如果她那天多關心程小喜一點,那麼程小喜也不會死。為什麼,為什麼她付出了一切,竭力讓程小喜生,但程小喜卻選擇了死?!

為什麼,為什麼?極度的失落和悲痛讓曾歡馨喪失了痛哭的功能,她隻是發狂地掙紮,要替程小喜報仇。

李若雪勸止無法,哭泣著抱住了曾歡馨,說:“歡馨,你別這樣,小喜在天有靈,也不會願意看到你這副模樣。你也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你替她留住了她的清白,現在沒有人會再提起豔照這件事,小喜會感激你的。你現在這樣鬧,不如留著力氣為小喜多做點身後事。”

李若雪的這番話總算讓曾歡馨漸漸平靜了下來。李若雪抹著臉上的淚水說:“小喜有說過,讓我們把她的骨灰送回她的家鄉。”

曾歡馨沒有說話,她的耳旁好象還回響著程小喜的話語:““以後你若是有到我家鄉,請幫我看看我母親,然後幫我說聲對不起她,可以嗎?”

“可以的,小喜,我可以的,我可以送你回去,送你到你的母親身邊,讓她守著你。”曾歡馨在心裏說著,悲從中來,她抱住早已經哭成淚人的李若雪,兩人抱頭痛哭。

……

許睿宇是幾天之後才從小旅館裏的報紙上看到程小喜死亡的消息的。那則訃告登得很小字,隻有短短的幾行,而且被眾多的廣告擠在小小的角落裏,很不起眼。但看在許睿宇的眼中,卻好象是驚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