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兒子的這個?」他比出小指。
「『這個』是什麼意思?」她問。
「女朋友。」
「我是。」黎忘恩回答得簡潔。
「你好,我是……」
「廢話這麼多,叫他們進來。」裡頭冒出的聲音顯得威嚴且不耐煩。
「是,長老。」村上直樹看著兒子,指指裡麵道:「聽見了吧長老要你們進去。」
「我和隆史?」
「你跟這位小姐,叫……忘恩是吧?」有趣的名字,忘恩負義的忘恩。「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負義?」
她朝他嫣然一笑。「我和憐一的第一個孩子會考慮這個名字的,父親。」村上負義,似乎挺不錯的。
呃……「你行,我輸了。」他甘拜下風。
一轉頭,村上直樹正好看見兒子暗自竊笑的模樣。「你很會看,看上一個更厲舌的角色。」
「多謝父親。」他答道,牽起黎忘恩一起進門。
「伯伯,你覺不覺得忘恩跟長老有得拚?」將門從裡頭關上後,村上隆史搭上村上直樹的肩悄聲道。
「這場仗很有看頭。」村上直樹說出感想。「真想進去。」可惜長老交代不準進入,唉。
「很有看頭是什麼意思?」同樣被留在外頭的四個人,以魚步雲為首先發聲。
可法·雷也插進話來,拍拍村上隆史的肩膀,口氣很輕鬆地問道:「還想結婚吧,老兄?」
「呃……」
門外這場看來也毫不遜色。
* * * * * * * * * *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進門後,村上憐一開口道:「為了捉弄我父親,你不惜代價。」
「這是要告訴你,不要輕易惹火女人。」敢用小指跟她相提並論?她黎忘恩豈是一個老人家不到十公分的小指頭所能比擬的!
「我會記得。」雖然成了情人,不過兩人並不見得因此多了一份濃情蜜意,仍和初識一樣,老在唇槍舌劍。
「記得就好。」
「打情罵俏的時間已經結束,過來。」一道威嚴、沉穩的聲音打斷兩人的鬥嘴。
村上憐一帶著她,走到老婦人麵前坐下。「長老。」
「真的『長』得很『老』。」魚步雲形容得很貼切。
「忘恩!」
老婦人蒼皺的眼皮忽地一掀,睜開犀利有神的眼,同樣蒼皺的嘴咧開,露出不全的牙齒。「哈哈哈哈……你和你母親全都一個樣。」真有意思,嗬嗬……
「你認識我媽?」
「阪口惠美?嗯,那丫頭是個精明的鬼靈精,滿腦子風花雪月,不過這一點你似乎沒有遺傳到。」
「我很慶幸。」
「那孩子相信我們村上家流傳的故事,就一個人跑到台灣說要找到最後這半匹羽織錦。」老婦人抬起蒼老的手,輕輕撫過桌麵上那色澤亮麗的羽織錦。「結果就留在台灣生了你。」
「那是因為遇上我爸!」不是她自誇,雖然老爸留了很多麻煩給她,仍然不減他是個有魅力的男人的事實。「他比那塊破布更重要!」
「憐一也遇到比找回羽織錦更重要的事。」老婦人視她如無形,轉頭和本家曾孫說話。「是嗎?」
這個老太婆……黎忘恩皺眉。
「是的,長老。」長年下來養成的禮貌沒那麼容易根除,長老是村上一族最具權威的長者,村上憐一隻能鄭重回答,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