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揚虹不知道如何再勸,隻好輕輕歎一口氣。
曲疏影看天色已晚,趕緊擦擦眼淚,「起風了,我們趕緊進屋去吧。」
苗揚虹點頭:「也好,到我屋子裡坐坐,我泡茶請妳喝。」
「那就多謝了。」曲疏影雖然心煩,卻也不想推辭她的好意,有人相陪,總比獨自飲泣來的好。
「對了,揚虹,麻煩妳這事別對人家提起,瞧我哭成這樣,怪不好意思的。」
苗揚虹難得俏皮的捏住上下唇,含糊的說:「我明白,我不會說的。」
看著一向正經的她故意逗她笑,再怎麼難過曲疏影也隻能笑了。
月色昏暗中,一頂小軟轎將曲疏影抬到了雨花閣。
這裡是讓外放的官員進京麵聖時暫住的地方,所以曲楚雄每次上京,一定都在這裡落腳。
既然上了京,當然要探望女兒,於是他要人拿著他的名帖,到王府將女兒接出來。
曲疏影被引領著到了一個院落,她爹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給了領路人賞錢之後,曲楚雄連忙把她帶進房裡,將門窗緊閉。
「疏影,爹問妳,妳嫁進王府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入?」
她一聽,心裡涼了一半。
沒有關心問候,也不管她的新生活是好是壞,她爹在乎的,永遠都是他自己的事。
她早就習慣麻木了,幹麼還要因為有所期待而難過呢?
「我不知道,沒有注意。」她冷冷的說。
「太子呢?有見過太子到王府嗎?」
「我不知道誰是太子,就算見到了我也不知道,」
「疏影。」看著女兒冷淡的臉,曲楚雄歎了一口氣,「妳還在恨爹呀?」
「爹爹生我、養我,對我恩重如山,疏影縱然有氣,也不敢恨爹。」
「唉!妳不懂爹的苦心。」曲楚雄感性的說,「妳是爹的女兒,爹當然疼妳、愛妳,隻是事物繁忙無法分心,這才請人加以照料,妳要什麼我不是就給妳什麼嗎?」
「爹爹!」她生氣的說:「父女親情是天性,怎麼可以找人代替?」
「算爹爹說錯話了,可是妳要瞭解,爹是太師的學生,一旦他出事,我也難以倖免。」他歎了一口氣,「說不定還會拖累妳,到時候真不知道怎麼跟妳娘交代。」
難得聽爹這麼感性,曲疏影有點動容,「爹,既然你知道太師不好,不如早點脫身,這官也別做了,咱們一起回家,我會孝順你一輩子。」
至於苗紫陌,她也隻能祝福,然後放棄了。
「要脫身談何容易?太師什麼骯髒事我不知道,沒有參一腳?妳當他那麼容易放妳爹爹一馬?」
她天真的說:「我們可以躲起來,太師就找不到我們了。」
她就不相信天下之大,沒有他們父女倆容身之處。
「疏影,妳太不瞭解太師這人,他一察覺我有反他之心,我立刻死無葬身之地。」他拉著女兒,眼泛淚光,「當初已經錯了,現在縱然後悔也隻能繼續錯下去,我從來不跟妳說這些就是怕妳心煩,為我擔憂。」
「現在隻有一個方法能救爹,那就是扳倒太子的人馬,隻要太師不出事,爹自然安全無慮。」
她哽咽不語。
「疏影,妳要孝順爹爹,總要爹爹活著才成呀。」
「爹,難道我們真的不能一走了之嗎?」
「不行,妳一定要幫爹這個忙。」曲楚雄抓著她的肩頭,居然流淚了,「妳得將太子的名冊偷出來,交給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