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田竭力讓自己呼吸平穩,在離他百步之遙,一隻龐然大物正俯臥在草叢裏,它專注地盯視著前方正在移動的獵物,顯得極有耐心,但血紅的眼珠裏隻有殺戮。插在它身上兩隻弩箭,在陽光下閃著異樣的寒光。
方有田緩慢地吸了一口氣,好讓手中的箭在離弦之時更加平穩,對於這種受傷的野獸,必須一擊即中,不然,隻會讓它更加瘋狂的報複傷害它的人。一,二……就在箭即將離弦之際,一個重擊狠狠落在了他的後頸上,方有田無力去看是誰攻擊了他,隻知道有人按住了他的弓箭,“快,跑……”方有田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大喊,但那聲音輕的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兩個身穿灰衣的男子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方有田,他的眼睛依然大張,但瞳孔已沒了焦距。一個男人低聲道:“是驃騎軍,差點又壞了好事!”另一個男人冷笑道:“這回看她還能往哪兒躲……”嗖,嗤!風聲和穿透皮膚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被箭穿透的男人甚至還保持著冷笑的表情,在同伴大驚的眼神裏,後仰倒下。
另一個灰衣男人反應也算迅捷,飛快地拿起弓弩,對準箭射來的方向。迎麵而來的陽光讓他有些花眼,等他再看清的時候,另一支利箭已然射來,男人大吼一聲,強行扭腰翻滾,躲過了這致命一箭。等他翻身再起的時候,馬蹄聲已踏在了他耳膜上,他抬頭的瞬間,隻覺得脖子上一涼,一張俊秀無匹現在卻充滿了殺意和怒氣的臉,是他在世上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
謝之寒根本懶得再去看地上的死人一眼,他毫不遲疑地縱馬前衝,並發出尖利的呼喝,試圖引開那頭猛虎的注意力。但那頭老虎根本不在乎謝之寒的到來,它猛然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向水墨的方向撲了過去,急如閃電。^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謝之寒目呲欲裂,“阿墨!!!”
秘密(三)
好像有人在喊叫?這聲音聽著耳熟又陌生,水墨下意識地回頭找尋,陽光雖然刺目,她還是認出了一身銀甲的謝之寒。距離有些遠,看不清表情,隻聽到他正在吼叫,又對自己連連揮手。雖然謝美男總是找各種機會耍笑自己,但正為眼前的爛攤子發愁的水墨站還是很高興看到他。
水墨站了起來,看見謝之寒仍在猛烈的揮動手臂,見慣了他那副懶洋洋,天塌下來與我無關的姿態,現在這樣劇烈的動作,他做起來竟有幾分滑稽。許是因為方才撞到了頭部,看東西有些迷糊,水墨眯起眼睛想要看清謝之寒在發什麼瘋。
兩人的距離漸近,謝之寒左拳合攏,猛向左揮。水墨眨眨眼,立即撤退?這個動作在軍中是迅速撤離此地的意思。戰鬥中且不說沒有多餘時間,就是你想大叫發令,在兵器撞擊,怒吼連連的戰場上,也沒人聽得到你在說什麼,帕瓦羅蒂來了也是一樣的。所以冷兵器時代,鑼鼓,旗幟和手語是指揮戰鬥最直接的方法。
謝之寒看見水墨傻乎乎地看著自己,就差嘬手指頭了,不禁氣急敗壞地邊重複動作邊嘶吼:“水墨,快跑啊!跑!!不然我殺了你!”就在此時,水墨動了,非常迅速且目標明確,她掉頭就跑。謝之寒非但沒有鬆了口氣,反而心頭寒顫,因為水墨不是遵從了他的命令,而是那可頭可怕的野獸已撲出了厚密的草叢,此時距離水墨等人,不足百米。
“該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