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那他人呢?那個玉琳問東問西地終於走了,公主讓我來找人。”

藏在怪石後麵的水墨豎耳傾聽,可她們嘰裏咕嚕地說的都是赫蘭語,自己也聽不懂,隻能估摸了一下時間,哈欠連天地走了出來,好似剛睡醒的樣子。回去見了圖雅公主,圖雅公主沒了之前的活躍。水墨心想也是,見了皇後的人還能笑得出來的,一定是缺心眼。圖雅再次請水墨轉達自己對顧傾城的謝意之後就讓她離去。元愛送出,兩個丫頭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水墨沒多看她一眼,即刻離去。

“怎麼去了這麼久?”剛進宮門,一句冷喝迎頭襲來,水墨暗叫倒黴。若說這昭陽殿裏她最怵頭的,並不是主人顧傾城,而是……水墨看了一眼顧平的臭臉,賠笑道:“回稟主事,探望和妃娘娘之時,皇後宮中亦來人探視,屬下來不及離開,隻能暫時躲避,所以回來遲了。”

顧平目不轉睛地看著水墨那殷勤討好的笑容半響,忽然一言不發地離開了。他遇到瘋虎時所受的傷還未痊愈,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但脊背挺直,見到他的宮奴們都退避三舍。直到他身影消失,水墨才長出口氣,正想去找玉燕複命,一個小內侍敲著竹節走過,這是通知要開飯了。

天朝人遵循古法,一日隻食兩餐,大概上午十點一頓,下午四點一頓。一開始水墨到了晚上就被餓得睡不著覺,幸好有元愛不時藏點食物供她消夜,她才忍了過來。後來上戰場,更是居無定所,食無好食,水墨的減肥效果極佳,她的腰就沒這麼細過。

和元愛相認之後的交談,非但沒有解開謎團,反而愈發迷影重重。水墨雖然沒什麼胃口,但被戰爭逼出來的好習慣,還是讓她盡可能快地將腸胃塞滿。看著水墨的吃相,幾個小宮女相顧竊笑。水墨注意到她們的笑容,訕訕地放緩了速度。以前這麼吃自然沒人笑話,王佐、康矮子等人的吃相可怕多了,恨不得把腦袋摘下來,直接往腔子裏倒!

一個小宮女輕聲道:“雲姐姐,你說這回娘娘會不會帶我們出宮?”一個歲數大些的撇嘴道:“你才來宮中幾日,這等好事哪裏輪得到你。”出宮?水墨登時豎起耳朵。“陛下此次受傷,必須要去宗廟淨身祈福,聽說這次要在宗廟停留半月呢。”歲數大的那個顯然消息靈通,見眾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越發得意,正要繼續顯擺,一股花香襲來,她立刻變了臉色,跟著其他人起身,低頭恭立。

玉燕秀目含威地掃視了一圈,開口道:“水墨,你隨我來,娘娘要見你。”

“嗚……”號角長鳴,旌旗飄揚,駿馬如龍,華蓋似雲。皇家規矩眾多,上次皇帝狩獵規模自比不上宗廟大祭,水墨這回才算是真正見識了皇家出行的排場。出行前先是清蹕傳道,就是禁止行人同時清掃道路。聽說上一任皇帝好奢華,出行時還曾拋灑麝香龍涎等名貴香料,皇帝戰無疆覺得太過奢侈,才禁止了。

前方不時有長鞭甩地的脆響,正是警告官民,禦駕親臨,不得驚擾。水墨尋機觀察,老百姓一個也看不到,早就被驅離,就連路旁二層閣樓之上,也有禁軍提前守衛,不見平民。因為是祭拜宗廟,皇帝此次出門用的大駕,扈從屬車八十一乘,三公九卿俱陪行攜往,太仆寺卿親自駕車,執金吾、侍中奉引,武將者侍奉外圍。

這麼多人將皇帝禦輦團團圍住,水墨想著,要是真有刺客倒是不愁找不到苦主,太明顯了。叮鈴聲響,水墨瞥了一眼身旁的鳳輦,四角掛著小巧銅鈴,層層紗帳包圍之下,顧傾城正鳳冠霞帔肅容端坐其中,身子隨著車行微微搖晃。

這次顧傾城主動請求帶自己出宮,應該是顧神將的意思吧。進宮將近一月,和這位貴妃娘娘說的話還不到十句,她好像不太喜歡自己。水墨覺得也許是自己多想了,不過顧傾城的喜好無所謂,能夠離開皇宮才是最重要的。想到這兒,水墨忍不住向前望去,就算大臣親貴簇擁在一起,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顧邊城和謝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