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心裏隻不過是瑞兒的替代品,隻要是一想到這裏自己就沒來得慌上一會兒。我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不可取的,所以每次都是努力的去拋開它,用正確的態度來正視這個孩子。

相比之下洛梅的孩子更是十三的魔怔,太醫診了洛梅的脈,說是以洛梅這樣的身子骨生這個孩子怕是命難保,十三本勸洛梅打了這個孩子,還是洛梅堅持的不要,才有今天這八個月的肚子。這個十三幾個月不寫信,全是在照顧害喜的洛梅。

因為洛梅本是個妾的份位,所以康熙也不曾知曉這件事兒,還是直到九月底回了京才聽說,當時就下了好些的賞賜。我想十三和我的心裏一樣暖暖的,也擔憂著,就好象洛梅終於肯接受一個他的孩子一樣……也因為這個孩子可能是這個美好延續的終結點,世上的事往往還是一體走向兩個極端。還好的是,洛梅的身體最近調養的還不錯,看著比之前壯實了不少,多少也讓人有些放心了。

碧環久久不回來,洛梅也不是閑得無聊的人就拿了帶來的針線做著。仔細看看原來是小孩子的衣裳,現在正是鑲盤扣的時候。衣服做的很仔細一針一線都透著她的心思,臉上帶著笑暖暖的笑著做著手上的針線,這就是洛梅常常有的表情,那是種溫柔無比的樣子,即使現在已經是臘月的天氣可這暖人的笑從沒在她臉上消失過。

聽十三說其實這樣的衣裳裏裏外外的已做了很多了,男孩子的、女孩子的家裏的箱子早就塞得滿滿的了。十三曾勸她不要費深思這些活計終歸是有嬤嬤、丫頭們來做,可洛梅每次總是笑著答應卻從不停手還是不停的做著。

一針一針又一針,看著她訂好最後一個扣子,我忙示意她身旁的丫頭拿走她手上的小孩衣裳。那丫頭戰戰兢兢的半天才搶似的收了起來。洛梅回頭望向我,眼神中充滿著無奈,像是在懇求我讓那丫頭把那件衣裳還給她。衝她笑著,我挑然逗趣兒的對她說道:“也不是沒有,家裏不早就夠了?聽十三說你就差給孩子做大婚時的禮服了,”

洛梅聽了即刻便暗了眼神,忽的像閃過的光一樣沒了暗沉竟溫和的笑了起來,低頭撫上隆起的肚子,靜靜的道:“爺他沒說錯,就差禮服了,我就是想萬一要是有個什麼……也好讓孩子知道他娘是疼過他的。”她的話讓我愣住了,看著她笑著想著以後才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出洛梅存著這樣的心思,還妄自一直覺得她這些日子心裏是好過的,不想原來如此。

以她的身體,生產時才是生死關頭……洛梅又拿了布,小心仔細的裁剪著,這次我沒有再阻攔她,就算我讓她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就算我讓她過得舒心。

直到十三來接回洛梅時我才又想到:洛梅的這些想法十三怕是早就知曉了,所以十三他才會終日烏雲布麵。

洛梅沒了身影,一旁的碧環才悄聲道:“倒是難怪了十三爺了,看來到了現在洛梅心裏還是有容下那個人的地方。”我自然知道她暗自指的是洛梅愛慕九阿哥的事,想是這樣的事情若真的傳出去了對誰也不好,況且現在的狀況不應該向她說的那樣……便隻好歎口氣道:“現在隻怕你們口中的十三爺已經得了全部,可眼看著就又要沒了……”

“哎……”

聽了碧環這一聲的歎息,不管她如何做想,邊自己起身朝著房內的梳妝台走去,邊隻能吩咐她準備準備等會兒好到德妃那兒去。碧環應聲忙活著,叫了小方子和小圓子去準備軟轎後也跟著出了屋,估計是準備手爐去了。

屋內立刻安靜下來,靜悄悄的居然有些讓人莫名的心慌,在這悄無聲息的冬日,德妃為什麼請我去?捋了把頭發,隨手在發髻上插上兩個簪子,鏡中的我依然年輕,看著自己的臉發呆起來,曾幾何時我也獨自欣賞這自己的麵龐?好像日子很遙遠了,遙遠的在這個時代是做不到的,眼前的這張臉真的是自己麼……為什麼看這好陌生,為什麼看著又好熟悉……仿佛一切突然變得虛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