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段(1 / 2)

他坐起來道,“才醒不久。”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嘟囔道,“什麼枕頭,竟把頭發睡成了這樣”說著穿了鞋下床,漫不經心的踱到案前坐下,解了髻上的絲帶,一頭黑發刹時如瀑布傾瀉而下,足有齊腰長。

毋望手足無措的傻站著,這輩子沒見過男人梳妝,他要梳頭做什麼要當著她的麵呢,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眼神左右飄忽了一陣,訕訕道,“你好些了麼?”

裴臻回頭,拿他那雙黑竣竣的眼睛看著她,麵上現出無助的彷徨來,一手舉著梳子,歎息道,“想是藥效到了,疼倒沒之前這麼疼了,隻是手一抬起來就牽扯,忍不住的想咳嗽,這頭怕是梳不成了,隻好披頭散發的,你莫見怪啊。”

毋望暗想,這不是擺明了叫我給他梳頭麼,又不直說,我若不給他梳,豈不顯得我這人心腸硬麼,想來想去隻得不情願的道,“你若不嫌棄,就讓我給你梳罷。”

裴臻聞言妖嬈的衝她拋個眼風兒,已然風流入骨的樣子,輕啟了唇道,“我一點兒都不嫌棄,你快些動手罷。”

毋望隻得認栽,好在她從前專給德沛梳頭,多少還有些經驗,誰知拿了篦子站在他背後卻又有些無從下手,這人真是老天爺的傑作,連頭發絲都是完美的,又黑又粗並且很順滑,還有一股蘭草的香氣,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隻需挽個髻拿簪插住,再戴上四方平定巾或網巾便成了,偏偏他又是極愛俏的,不是紫金冠就是白玉冠,她隻好盡心盡力的用篦子把頭發篦勻,將小發編了幾束小辮兒,細細的盤起來,再戴上發冠插了玉簪,總算大功告成,籲口氣道,“好了。”

裴臻攬鏡自照,上下前後都檢查了個遍,滿意的點頭道,“甚好,比家裏的丫頭梳得好,日後就有勞夫人了。”

毋望一聽黑了臉,敢情他是設了套引她往裏頭鑽啊,遂不滿的嘟嘴道,“我又不是你的丫頭,做什麼要叫我給你梳頭”

裴臻挑眉道,“你願意叫旁的女人在我頭上摸來摸去麼?不是最親近的人,隻要碰著我我就想吐,怎麼辦?你忍心看我每日一大吐麼?”

毋望才不把他的話當真,要是真的話,那他過去二十多年早就吐得抽筋了,還活到這會子?

裴臻看她沒反應便扔了鏡子靠過來,一本正經道,“我可不是在同你打趣,你不信?”

毋望明顯露出不認同的表情來,“你從前就沒個用得稱手的?”

“既有了你,哪裏還來稱手的”他恬臉笑著,“你不知我每日是怎麼熬過來的,那丫頭笨手笨腳的,扯得我頭皮生疼,哪裏像你知道愛惜呢好春兒,你便應了我罷,可好麼?”

就會撒嬌毋望無奈的放棄了掙紮,最終還是妥協了。奇怪的很,她就是吃他那套,放低了姿態求上一求,扭個身子再晃上兩記胳膊,她就什麼堅持都忘了,她悲哀的想,他定是她的克星,三兩下便令她節節敗退,日後還不知怎麼呢。

他攜了她手搭在自己腰間,環過她的肩擁在懷裏,低頭在她脖頸間嗅了嗅,隻覺一股幽香縈繞鼻尖,不禁心神蕩漾,貼著她細膩的皮肉模糊咕噥了句什麼,嘴唇開始遊走,一路從耳下往上移,尋到她的,不管不顧的覆上去,含吸挑弄,輾轉不已,糾纏半晌方放開她,托起她的小臉,見她麵色嫣紅,氣喘籲籲,眼梢眉角俱是恍惚,便知她也歡喜,於是勾魂攝魄的淺笑,竊竊道,“我的滋味可好?還有更妙的,要試試麼?”

毋望徒地一驚,自己竟然沉溺其間了,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怨懟的剜他一眼,咬牙道,“我不要同你住在一個院子裏你另辟一處給我”

裴臻但笑不語,解了團領的扣子,走到門前開了門,放小二進來布置酒菜,毋望目瞪口呆的,那夥計在門外候了多久?自己怎麼一點都沒覺察?

裴臻很慵懶的摳出塊碎銀子扔過去,對那夥計道,“拿個小火爐子來,要紅泥的。”

那夥計得了銀子笑容滿麵的諾了,甩著八字腳火速去置辦了。

毋望寒著臉道,“你何時聽見他敲門的?”

他不以為然道,“我親你的時候。”

毋望哀嚎一聲,捂臉跌坐在椅子裏,口裏念經似的喃喃抱怨著,她再也沒臉見人了,他還說什麼滋味好不好,定是叫人家聽去了,他這是存心毀她清白,這個奸詐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