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段(1 / 2)

傷著她,他勉強的笑了笑,道,“還好,差一點一條命就交待了,你這丫頭,下手真是不留餘地。”

血順著燭台上的福字雕花滴滴答答流下來,不一會就染紅了她的襦裙,她抓著燭台不敢放手,直嚇得渾身打顫,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麵色轉青,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想不出辦法,隻好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

他咧了咧嘴,道,“拔出來。”

她僵著十指,哪裏還使得出力氣來,隻愣愣的瞪著他。

他嗤地一笑,斷斷續續道,“這會子知道怕了?手腕子上刺個窟窿……碰得不巧,大不了廢條胳膊……要是胸口來那麼一下……那可就……沒救了抓緊了燭台,我自己來。”

毋望忙按他說的握住底座,隻覺猛地一鬆,他把手從簽子上撤了下來,另一隻手捂住傷口,一會兒血就從指縫間溢了出來,他疼得一個勁直抽冷氣,眉眼都皺到了一塊兒,仰身倒在榻上,沉悶的呻[yín]了兩聲,一麵無奈地長歎,這叫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能把她怎麼樣,自己倒先見了紅。那個“秋水長天”啊,如果真騙她喝了,不知要省多少事,可他終究沒有這樣做,情願她清醒著反抗,也不要她昏潰著承歡,真真是夜裏想了千條路,醒來照舊賣豆腐,這下可好,苦頭吃大了。

毋望心裏又是愧疚又是難過,說不清的什麼滋味,照理說是他心懷不軌才引發的事,傷著了他也是活該,可如今看著,總歸是為了救她才弄得這樣的,坐看他疼死也說不過去,忙下地扯過幔子上的細紗,拿牙咬開個缺口,三兩下撕了一大片,疊成了條,挨過去小聲道,“郡王,我先給你止血罷,回頭你出去再找大夫上藥包紮,可好?”

他側過頭看她,她跪在榻前的踩板上,臉上帶著無比的誠懇,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兩隻眼睛澄靜得像天空一般,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離他那樣的近他沒來由的覺得一切都值得,計劃失敗了,自己還受了傷,這些都是小事,好象他們認識到現在,她都沒有正眼瞧過他,這會子好了,他暗暗的想,往後她能記得他長得什麼樣了,走在人堆裏也能認出他來了。

傷口的創麵比較小,按了一會兒,血差不多已經止住了,不過不忍心拂她的好意,便伸手遞到她麵前,想了想,安撫道,“爺們兒家,這點子傷不算什麼。”

她不應他,一圈一圈仔細給他包紮好,又到盆裏絞了帕子,把他兩隻手上的血幹淨,再投帕子的時候整盆水都染紅了,她忐忑的回頭看他,這人古怪得很,在他跟前總覺得提心吊膽,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麼,她心裏盤算起來,要不要趁現在往他來的方向探一探?或者他一時疏漏,忘了把那機括關上也未可知。猶豫了一會兒假意道,“這裏可有什麼金創藥麼?我找來給你敷上罷,傷得這麼重,萬一耽擱了就不好了。”

他微抬高了那隻手下地,越過她往外走,邊道,“這裏哪裏來的藥,我上去就是了。”

毋望懊惱不已,早知如此就不問他了,這下也沒辦法了,就遠遠跟在他身後探探虛實罷。

朱高煦走了兩步,突然回頭,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擰起了兩道入鬢的濃眉,細看了她的嘴角道,“這火上得厲害,這麼漂亮的嘴唇若是破了豈不可惜?”又瞧她身上一片狼藉,暗道將她關在這裏終不是長久的方兒,女孩兒家身嬌肉貴的,萬一一個疏忽把她弄死了,不是白操了那幾日的心了。

毋望隻當他又起了什麼邪念,一下隔開了那隻手,怒道,“你別當我怕死,你若動手動腳,我就再紮一次給你瞧瞧。”

他拿眼乜她,麵上微有薄惱之色,咬著牙道,“你且試試,本王可沒那麼好性兒,拿死嚇唬我?不中用你前腳死,我後腳便叫你的心上人來陪你,謝家你撂手不管,裴臻你也不管了?惹惱了我,一個也跑不掉”暢快的發了一通狠,看見她憋紅了臉,又覺得好像過了些,心思轉了轉,放輕語氣道,“劉姑娘春君,你同我強沒什麼好處,何苦找不自在我要真想對你不敬,還用得著等到這會子?我待你是真心的,隻可惜你不領情罷了。”

毋望不耐煩的轉過了身,心道這副嘴臉叫人厭惡,叔嫂通奸的事都做得出來,還說什麼真心,他的真心要是用在她身上,壓根兒沒什麼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