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個字,就像她的問題一樣簡短得毫無意義:“還好。”
狄拉絲不明白此刻心裏的感覺是怎樣一種情感——人類擁有的情感太多太多,各種各樣,五花八門,而大部分情感都是相當微妙的,幾乎察覺不出來,她有很努力地去學了,但是不管怎樣都好像效果甚微——她笑著,然後繼續毫無意義地答應:“那就好。”
就在狄拉絲考慮是不是應該掛電話的時候,那邊突然傳來一句話:“狄拉絲,你剛才叫我什麼?”
愣了愣:“薩菲……羅斯?”
“再前麵。”
“……”狄拉絲頓了頓:“薩菲?”
那邊又開始沉默。狄拉絲突然明白了沉默想要表達的意^o^
寶條終於狂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分外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得前俯後仰:“剛開始,我以為你是為了‘傑諾瓦’!畢竟,在所有熟識兩千年那段曆史的人看來,對於一個繼承了星球的記憶的最後一個純血賽特拉而言,執著於一個‘傑諾瓦’感染體的唯一理由就是仇恨……可是我好像忘了一點,忘記了賽特拉種族和人是一樣的哈哈哈……”
狄拉絲安靜地坐著,麵色靜謐,睜著眼睛,但沉寂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並沒有聽到麵前的人類大笑一樣。
過了許久,寶條才漸漸平靜下來。嘴角仍然有幾分神經質地抽[dòng],眼睛裏是赤.裸.裸的譏諷,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別人觸碰了似的,乃至於全身上下都附上了一片無形的棱刺,要傷害所有窺探他的所有的人:“你究竟是為了什麼,狄拉絲?!”
這回,換狄拉絲沉默了。
“你是我所見過的最有智慧的女人!”寶條眯著眼冷冷地看著她,微微抽搐著的神經質的臉龐上掛著詭異的笑,“可是再有智慧,用不上正途,同樣是蠢到無可救藥!”
“你所謂的正途,就是你現在所做的?”狄拉絲微微一笑,“比如說,為科學獻身?”
寶條沒有理會她的諷刺,說道:“我一直相信,年齡和閱曆是成正比的——對於傳承了星球記憶的你來說,某種程度上,就擁有了屬於古代種的全部智慧!這樣一個成熟的純血賽特拉居然那麼輕易就拋棄了自己的偉大的優勢,混跡在那些愚蠢又弱小的人類中,這簡直是侮辱!”
說到這一點,他突然不可抑製地憤怒起來,因為死死地咬牙而使脖子上的青筋都綻露出來:“對,這是對你的血統的侮辱,對科學的侮辱!”
“哈!侮辱?”狄拉絲一手托著額頭笑出來,“所以我應該甘願獻出一樣,乖乖成為偉大的寶條博士的實驗小白鼠,所以我應該自己放棄所有,像你一樣,堅信科學比星球更重要?”
寶條的身體一震,似乎是為最後一句話勾起了什麼久遠的回憶,但是馬上就回過神來,臉上仍舊布滿了揮散不去的陰霾:“你接近薩菲羅斯,究竟是為了什麼?!”
“……怎麼,居然連偉大的寶條博士也猜不到呢?”
那股毫不掩飾的蔑視與腦海中某個形象漸漸重合起來,可是又帶著一抹看透世事的清淡和不在意,沒有那個人一樣的憎厭和痛恨……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突然明白過來:“為了露克蕾西亞?!”
“女人……女人!”寶條皺起眉頭,露出一抹諷刺的神色,“果然是愚蠢的生物!在科學的偉大領域中,接受了科學的熏陶,居然還會為低級的羈絆束縛住,簡直就是……”
狄拉絲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可是偉大的寶條博士啊,你口中的愚蠢生物為你生下了你的兒子——成為了你最驕傲的作品的母體!而且,感情是高等生物才擁有的東西,不是嗎?在尼布爾海姆的那些年月,你借助了你的前輩身份那樣地照顧著露克蕾西亞,難道說那個時候你就想要利用她做為你的實驗品了嗎?誰說你想殺了文森特甚至改造他讓露克蕾西亞痛苦不是因為嫉妒呢,誰說,你不曾有過那種低級的羈絆?”
“啪嗒!”離寶條手邊最近的一個文件夾被捏碎了。
想起那個有著純藍色的幹淨眼眸的女子,饒是狄拉絲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抹憤怒,卻仍舊笑著用溫柔的聲音說出殘忍的話:“而寶條博士,你,拋棄了你認為不重要了的,拋棄了那些拋棄你的東西,按你的話來說,是為了追求你的崇高目的——而在我看來,你隻是為了滿足你的無盡好奇心而已。所以,連人性也不需要了嗎?”
狄拉絲漸漸地收起了唇角的弧度,安靜的美麗眼睛看向了看不見的虛空,仿佛是在注視著什麼重要的東西,許久,她才閉上眼睛,把頭轉向了赤紅著眼睛,憤怒地扭曲了臉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但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寶條:“你看,博士,鑒於我是賽特拉這樣一個完美的實驗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