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床,雖然疲憊,卻也不想再待在床上。「替朕更衣,另外,傳司徒亮進宮。」
「現在?」長清往窗外瞄了一眼。天都還沒亮呀。
南澤天也隨著他的視線往窗外一望,頓了下,才補充道:「等天亮後再去吧。」
他略感無奈的苦笑。如果天都還沒亮就將阿亮傳進宮,阿亮肯定會恨死他。
「小的遵命。」
天亮之後,長清就命人傳聖諭將兵部侍郎司徒亮宣進宮,司徒亮和南澤天同年,是南澤天兒時的伴讀兼好友,頗受南澤天信任。
司徒亮沒想到休朝之日還不能多睡一會,一大早就硬生生的被人從溫暖的被窩中給挖起,臉上的怨氣可不是蓋的,他就算沒有恨死南澤天,那睡不飽的起床氣也快將他給氣死了。
一進到天子寢宮,司徒亮忍不住抱怨出聲,「皇上,下回麻煩你過了午時再派人傳喚微臣吧,要不微臣就要考慮辭官退隱了!」
他和南澤天從小就認識,感情要好,所以私底下講話也較百無禁忌,將南澤天當成好友,而非高高在上的皇帝。
「少囉唆,陪朕出宮走走。」南澤天率先走出寢宮,才不怕司徒亮的威脅,因為他很明白,對方隻是睡不飽,在說氣話而已。
「是、是、是……」司徒亮無奈的跟出去。既然來了,就隻能認命。
南澤天隻帶著司徒亮、長清,以及幾名貼身護衛便微服出宮,到民間走走,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宮一趟,探視百姓生活安逸抑或是疾苦,是否有官員隱匿民情。
他們走在市集裡,眼前所見是一片熱鬧繁榮,在南澤天的治理下,百姓們安居樂業,就算沒法富足的過日子,至少都可以吃飽穿暖。
在外頭走了一陣,司徒亮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便提議,「阿澤,你要不要乾脆昭告天下,無論用什麼方法,隻要能治好你的失眠問題,就重重有賞?」
在外頭,他不能喚南澤天皇上,就喚南澤天登基前他最常喚的小名,對於南澤天被失眠所擾之事,他很清楚,也很擔心再這樣下去,一國之君的好友總有一日會承受不住。
南澤天冷哼一聲,一點都不覺得司徒亮這個提議哪裡好了。「這麼做隻會招來一群貪圖富貴的騙子,擾得我煩不勝煩而已。」
連醫術一等一的禦醫都束手無策,他可不會笨到冀望一般平民老百姓有什麼能耐,然後無止境的被騙下去。
或許也該說,他不敢有冀望吧,隻要沒有期待,就不必麵對更多失望,讓自己不好過。
「阿澤,話不是這麼說呀,你沒試過,又怎能斷定來的就一定全都是騙子,或許真會讓你找到一個……」
南澤天懶得再聽司徒亮瞎說,左看右看,尋找能引起他興趣的事物,不經意間,一股淡雅的陌生香氣充斥他鼻間,一抹淡粉的女子身影從身旁一掠而過,莫名引起他的注意。
他停下腳步,回過身,看著她的背影,女子身穿白色上衣,衣領、袖口的衣緣是粉色的,而下裙則是一片深紅,隱隱散發一股淡雅中又帶些嬌艷的特殊氣質。
她懷裡抱著一個蘭花盆,全神專注於花盆上,像是擔心會被碰壞似的,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正有一輛駕得飛快的馬車迎麵駛來,車身極有可能擦撞到她。
「駕、駕!快讓路!」車伕毫不客氣的喊道。
南澤天發現她還是沒意識到危險正朝她逼近,不及細想,便衝向她,就怕她真的被撞上。「小心!」
「阿澤?」司徒亮和長清他們訝異的一同轉身,不知道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