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柏道館的弟子們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這個被秀達打傷的女孩,她的額頭盡管貼著紗布,依然可以看出是腫了很大的一塊。亦楓研究似的看著她,若白的視線也破天荒地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鍾。
庭院旁的小路上,一個少年抱著厚厚一疊書走過。
“唉,好矛盾哦,如果秀達真的被師父趕出去,有點於心不忍。可是一看到你臉上的傷,就又恨不得讓秀達多吃點苦頭!”曉螢皺著臉,托起下巴,坐在路邊的石塊上看著百草清掃小路。
秀達事件過去好幾天了。
鬆柏道館的弟子們對百草的態度好了很多,秀達也在師父麵前正式向百草道歉,每次遇到他,他都立刻閃到旁邊一聲不吭。不過百草額頭上的傷卻還沒有完全好,有一片青色的淤痕。
傍晚的霞光灑在小路上。
曉螢出神地看著百草揮著大掃帚的身影,忽然覺得即使已經同桌了兩年,但是對她好像還是不很熟悉。
“其實秀達偷襲你了對不對?你是心軟,所以幫他撒謊對不對?”曉螢猜測著說。如果秀達真的沒偷襲百草,一定會自己說出來的,哪用得著百草替他說啊。
“我沒撒謊。”
師父從小告訴她,無論因為什麼事,都不要撒謊。
“咦,那就古怪了哦……”曉螢正在繼續懷疑,忽然看到向這裏走過來的一個身影,立刻站起身,向那人行禮說:
“秀琴師姐。”
秀琴師姐是秀達的姐姐,比她們大兩歲,功夫練得很棒,在鬆柏道館的女弟子裏麵除了初薇師姐就算她最出色了。
“嗯,你們在這裏。”秀琴瞟了眼停下打掃的百草,說,“正在找你呢,你叫戚百草對吧?”
“對。”
百草對她有印象,那天跪在秀達旁邊哀求喻館主的就是她。
“這幾天麻煩你多辛苦一下,把練功場附近的地方全都打掃幹淨,要非常非常的幹淨,可以嗎?”秀琴淡淡地說。
“……”
百草還沒來得及說話,曉螢先喊起來了:
“秀琴師姐,百草是我的同學,不是道館的清潔工!她打掃衛生,幫道館清洗衣服擦墊子什麼的,都是因為她好心,不是說她必須幹這些!”
“哦?那是我弄錯了?我以為她是用幹一些雜活來換得住在道場裏呢。”
“這是什麼話!她是住在我家吃在我家,不是住在道館,沒有用到道館……”
“原來範叔和範嬸不是住在道館裏啊,”秀琴淡淡笑了笑,“我以為範叔範嬸在道館裏吃住都是不花錢的,都是用的道館的房間和道館的食物,原來是我搞錯了。”
“你——!”
曉螢氣得麵紅耳赤。
她爸媽是在道館吃住沒錯,可是,可是一向都是這樣啊,從剛開始有鬆柏道館就是這樣了!
“我會打掃幹淨的。”百草說。
“每天打掃三次,要一塵不染。”秀琴用腳尖指了指,說,“像這條小路上的鵝卵石,也必須擦得幹幹淨淨,不能有絲毫汙垢。練功場的草坪要修剪整齊,不能有一根雜草。練功廳的墊子在每次弟子們練完之後都要擦拭幹淨,不能偷懶隻在早晨擦一次。”
“是,我知道了。”
“拜托,秀琴師姐,我們是要上課的啊!一天三次,難道中午還要百草從學校跑回來掃地?!”
“晨練之前,下午放學後和晚練之後,有問題嗎?”
“是,我知道了。”
“秀琴師姐,是百草才使得師父沒趕走秀達哎!你就算是不感激百草,也不用這麼對她吧!”曉螢憤怒地翻個白眼,真是搞不懂這個秀琴師姐,以前覺得她很持重沉穩,師父師母都很器重她,也就一直對她很尊敬,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恩將仇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