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並沒有阻止,因為我很想看一下,這小男孩到底會有一個什麼反應,不管大叔怎麼打罵,小男孩都不曾開口,更加別說哭了。
一會兒以後,大叔好像罵累了,把地上的碗撿起來,對著我們苦笑了一聲:“讓你見笑了,這孩子從小這這樣。”
大叔一臉心疼地望著地上的白米飯,我心裏麵很不是滋味,我知道,這可能是這個貧寒的家裏麵最後一點吃的了,而且還全部拿出來招待我們了。我忍不住從身上又拿出兩塊銀元放在大叔的手上“大叔,雖然錢不多,但是你別嫌棄,這就當我給孩子的營養費,他現在可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好好的補一下。”
大叔也是實在人,並不是跟我來虛偽的那一套,千恩萬謝的把銀元收了起來,然後又問我們吃飽沒有,要是沒有吃飽,他去隔壁借一點糧食給我們煮點粥喝。
我直接揮了揮手拒絕了他的提議,都是一個村子的人,他家裏麵沒有餘糧,鄰居也不見得會有多少。
我望著站在桌子旁邊一臉憤怒的小男孩,剛準備問他疼不疼的時候,外麵突然吵鬧了起來。
好像是小孩子在唱歌:“小啞巴,小啞巴,克死自己的親媽!”
“小啞巴,小啞巴,早晚要克死全家。”
原本臉色就不太好的大叔聽到外麵的歌以後,一張臉頓時就變得鐵青起來,拿起門口的樹枝就跑了出去,破口大罵道:“你們是不是皮癢癢了?吃了飯感覺去玩去,不要在唱這些無聊的歌,一點教養都沒有。”
說完把樹枝在那群小孩子麵前晃了幾下,嚇得那些小孩子一哄而散,大叔看見我們也出來以後,尷尬的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被這些小孩子騷擾很久了,而且這些話應該是從那些大人的嘴裏麵傳出來的,我不相信這些小孩子說得出這種話。
不過我得到一個重要的信息,這孩子好像是一個啞巴,我望了一眼大叔:“難道,孩子……真的……?”
“唉,沒錯,孩子是啞巴,看了很多醫生都看不好。”大叔歎了一口氣,坐在院子的門檻上麵,臉上寫滿失落的表情。
“從出生到現在就一直不能說話?”我又問了一句。
“不是,孩子出生的時候會說話,不過……哎,我寧願他一直都不會開口說話。”大叔說道這裏的時候,一臉疼愛的望著小男孩,雖然剛才打罵的時候,他下手很重,但是不管怎麼說,是他孩子,那裏有真的生氣地道理。
“大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些聽不太明白?”薛凝一臉茫然的問道。
麵對薛凝的話,大叔臉上的表情變得悲傷起來,沉思了片刻以後,緩緩的開口說道:“虎子,剛出生的時候,就會哭,快兩歲的時候,他第一次開口說話,那時候我們全家都很開心,可是第二天,他爺爺去山上拾材火的時候,不小心失足掉下了懸崖,連屍骨都沒有找到。三歲多的時候,他開口說了第二次話,結果她奶奶第二天就得疾病死了。六歲的時候,他喊了一聲娘,結果他媽也得疾病死掉了,不知道他什麼還會開口說話,估計那時候,就是我……”
大叔說道這裏的時候,停頓了起來,眼眶有些濕潤的繼續說道:“我如今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也算是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也早就把生死給看透了,但是我心裏麵有牽掛,我怕我死後,虎子沒人照顧,那我們老鍾就要絕後了。”
我們三人聽完以後,麵麵相窺,我心裏麵震驚不已,難道他是掃把星轉世不成?說一句話死一個人,這放在地府,可是閻王爺的存在啊,這未免也太邪門了吧?
薛凝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鍾大叔,可就在這時候,之前那些離開的小孩子又跑了回來,嘴裏麵唱著跟之前一樣的歌詞。
不知道鍾大叔是不是已經心力交瘁,這一次他沒有拿樹枝去嚇唬那些小孩子,而是坐在門檻上麵傷心的抹起來了眼淚。
“媽的,我今天就替你們爸媽教訓一下你們。”
脾氣有些暴躁的楊晨聽得煩躁,拿起剛才鍾大叔扔在地上的樹枝作勢要打人的時候,站在旁邊一直不曾說話的虎子突然衝了出去,像發瘋了一樣打那些孩子。
“快跑,快跑,啞巴打人了,啞巴打人了……”那些小孩子一邊跑,一邊拿石頭扔虎子。
不能說話的虎子隻能氣得在原地發抖,不敢繼續追上去。看到他這樣子,我無奈歎的歎了一口氣,這農村的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嚼舌根,隻要那一家有點什麼事情,就會鬧得全村的人都知道。連這些小孩子都敢這樣欺負人,那些大人平時肯定也沒少欺負這爺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