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派上用場,林 兮笑得格外燦爛,燦爛到幾乎樂極生悲。擺弄著製作魅的人皮麵具,一下在少做了一隻眼睛,出門才意識到。
“爺今天請客,怎麼進來就洗澡!”仆人甲皺著眉抬著木桶。
“該不會背著夫人搞兔爺吧!我以前就聽說過,就連君家家主都是入幕之賓,如今連見都不見主子。”仆人乙賊眉鼠 眼看看四周神秘道。
“房間裏那個病美男還不知是哪家少爺!咱爺好這口天下皆知,大夫人那傲氣怎麼受得了,這才生下少爺跑了。”猥 瑣丙抖抖眉毛激動地說。
林兮黑著臉,不知道自己花大把銀子找來的什麼混蛋!
“咳咳!”林兮被魅盯得老臉通紅,極其不鎮定的幹咳兩聲。
而被易容成自己的魅冷然看著林兮滿眼不屑,隨後掃向三個談得熱火朝天的家仆。
三個人震驚的看著魅好似殺人滅口得目光,卻不想自己平時懶得不行的老爺。箭步如飛的抱著木桶飛走,那速度宛如 流星般!絲毫看不出平時的無賴,頓時全部僵化.....林兮似乎可以預見明天京城內流傳的八卦最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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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水氣嫋嫋,玉肩半裸,長發挽起。林兮心跳如鼓,四年相思,這個人竟然躲了四年....
無塵側身對著自己,修長的頸靠著木桶的邊緣,雙眼無力的微闔掩不住的疲倦。濃濃的水霧,將他的臉勾勒的如夢似 幻,那沾著水珠的俊臉帶著淡淡的紅潤。好似一株白玉蓮花,清冷高傲矜持嬌貴。
“魅,她...可有話。”無塵清冷的聲音在浴室內回蕩,例行公事般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林兮咬著牙,冷冷接口:“她問你四年有無後悔!”
水波聲緩緩入耳,卻沒有他的回答。
“魅,讓我單獨呆一會...."無塵的聲音緩緩飄過,冷清一如窗外的無邊的月色.....
林兮出門,虛脫般靠著門滑下.....
天邊漸黑,月色出現,鼻尖嗅著淡淡的花香,耳邊響著蛙鳴.....四年前的今天彼此錯過,四年後無塵你怎麼讓我放手 。
林兮親自上廚房為無塵燒了兩個菜,做了一碗長壽麵,放在一旁走進浴室。看著他美好的麵容黑暗中變得模糊。隻是 那原本清冷的聲音滿是滄桑,黑暗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緩緩道;"魅,陪我喝些酒好嗎....我已 經是當爹的人了...性子像極了她,長的卻是像我....他叫爹爹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你說是不是....."
林兮捂著口,拚命的不叫自己哭出聲。黑暗中無塵仿佛沉迷於自己的世界,聲音有欣喜也有惋惜:"剛剛我夢見..她抱 住我...像以前一樣,哄我睡去.....”
無塵壓住所有的哀傷,滿是苦笑:“隻是夢罷了,人家什麼都不缺了,已經不需要我了.....一個廢物拖著破爛的身子 ...倒貼人家都嫌累贅...我隻想看看孩子...每年安兒才出隱門幾次....
屋中再次靜下來,可是兮早已淚流滿麵,空氣中空留下低低的嗚咽聲.....
無塵無力回望,沙啞的笑著:“是我說笑了,選擇了這條路,竟然還奢求著妻兒...放心,又撐過了一個生辰。我會活 著.....該辦的是我還沒有辦完,我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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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門被重重的撞開,兮淚流滿麵看著魅滿眼殺氣看著自己,不屑的般扔開臉上的人皮麵具,急切的走進無塵, 一件衣衫抱住無塵瘦削的身子,小心將他從早已冰涼的水中撈出,確實沒有一句言語。
無塵看著床神色冷清,黑暗中魅全身散發著濃濃的怒氣:“魅明日你留在京城為我接應。”
“主子,讓魅離開,除非我死。”魅冷然回視林兮幽黑的身影,笑得有些諷刺:“我不像某些人——忘——恩——負 ——義。”
兮緊隨著魅的身影走出院子,魅一身黑衣負手而立。四年他眉角凜然如刀雕斧鑿,褪去以往的稚氣,凜冽如岩間鬆柏 。“林兮,也許早在桃林我就該殺了你!”魅鐵腕握上了兮的脖頸。
“少主把一切都留給你。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嗎,你對得起他做的一切嗎!”魅的聲音憤怒的如一頭獅子,手上的力 不斷加重。
“放開,爹爹!”脆脆的童聲傳來,安安包裹在一件月白色的小袍子,目光驚恐的衝上來,一把抱住魅的腿,死死的 咬上去。
“都給我住手!”清冷的聲音帶著震怒,無塵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僵硬的扶著門站立,才知道自己竟然還可 以站起來。
“爹爹.....”小小的肉手攀上了兮的脖頸,琉璃般的眸子含著淚望著自己,深深紮向自己的頸窩,抽噎著哭泣“安安 ,害怕...”
“爹爹,我們回家好不好。娘等我們回家.....“安安小小的身子伴著奶香,哭泣著抽搐...
“君某之過,多有打擾,告辭..."無塵淡淡的看著眼前一幕,艱難的擠出句話,自己果真在哪都多餘。幾乎是踉蹌著 ,轉身踟躕,步重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