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規律的敲打聲清晰的傳來,那些下等侍從下手很重。林兮垂著眼,每次聲音傳來,她身子就是一顫 ,心尖處讓人揉捏般的痛,痛得她喘不過氣。她的一雙手握得咯咯直響,然而她卻不能動,隻能枯跪著聽任無塵受刑 。
林兮冷笑著看向那些所謂的高官們,除了子敬其餘人眼中除了不屑還是不屑,除了幸災樂禍還是幸災樂禍。她終於明 白昔日鋒芒外漏的君家少主為何會變成如今淡泊如蘭隱忍到連府門都不願邁出的靜安王。
原來世間最殘酷的是人心,傷人最深的也是人心。
而天下最難測的就是帝王之心。林兮顫唞著睜眼看向安鳳深邃的眸子,當初那個愛和她玩耍的瀟灑皇子再也不在。她 看向無塵,他隻是靜默的咬著唇,汗水浸透了長發,他無力低垂的眸子,卻依舊維持皇室的尊嚴,沒有掙動甚至連吭 都沒有吭一聲。直到他腰間白衣染血。她笑了,笑得無比憂傷。
“救救爹爹,娘!救救爹爹!”安兒抱住那個行刑完畢的無塵那虛弱的身子,一雙清澈的眼睛紅腫的望向林兮。
“來人,為王爺整理儀容。”安鳳身旁的太監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林兮冷笑:“請皇上許木犀為王爺更衣。”
眾人隻見女子緩緩起身,高傲的好似雪間紅梅,她高昂著頭緩緩走近木椅上狼狽的男子。
安鳳淡然,高挑的鳳目中是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波動。
林兮恭敬的跪在無塵身旁,晶亮的眸子看向無塵咬的出血的唇,澀澀的嗓音帶著心疼和難過:“王爺,妾身伺候您更 衣。”
“你終於.....願意嫁給...本王。”無塵歪著頭疲憊的靠在長凳上,往日清冷的眸子帶著淡淡的柔情和孩子氣的得逞 。
“王爺,妾身伺候您更衣!”林兮咬著牙,臉上被風吹得發涼,可是眼前的那雙眸子光芒卻越發黯淡。
“你....喜歡過阿貴是嗎?”他倦倦的輕輕喃喃,聲音小心的讓人想哭。
“安清,不許睡。我們一起回家好嗎?乖,不許睡,我們的日子還很長。你就是你我安頓好下屬,兮兒就永遠陪著你 ,你說讓我相夫教子,兮兒就相夫教子。”林兮抽噎著驚恐地看著那雙漸漸合閉的眸子,他的臉上喪失了最後的生氣 。
“可惜我....終究...不是他....”無塵疲憊的開口,眼神哀傷。
林兮跪著捧起他蒼白的臉,額貼上他滿是冷汗的額,勉強的塞進玉璟留下救命之藥:“你身子不好,別在折騰自己了 ,你不想穿那件王袍,兮兒把身上的衣服為你披上,好不好?”
無塵微微睜眼,有些渙散的眸子不悅的皺著眉看著眼前人,許久清冷的聲音微弱傳來:“多謝姑娘....”
“傻王爺,該叫我王妃才對,不然你這二十板子豈不是白挨了?”林兮抹去淚,滿眼含笑,好似周圍什麼都不存在。
無塵微微仰起頭,有些吃力道:“對不起.....連累你!”
“下午的氣勢怎都不見了,我的傻瓜,天下最大的傻瓜!”林兮滿臉都是淚,顫唞著將她的紅梅錦袍為他披好。
“就是替身,清....也滿足了!扶我....過去,清.....站不起來了。”他笑得頹然而滄桑,一雙眼眸淒然孤寂。
“不要瞎說,兮兒是你的妻,以後你要兮幹什麼兮兒都答應你。”
“來人,為靜安王更衣。”安鳳淡漠道。
林兮起身滿眼嗜殺,一雙拳緊緊握起:“誰敢!”
“安兒,你先進屋去等爹娘。”
安鳳淡漠的看著一切,而後凝視林兮:“羽之,如若你放棄一切,朕允許你回宮!當年隻有你親眼見證皇後和太子死 亡的過程,如今國之動蕩,朕也不想逼你,隻要你來認幾個人,真可以放過你和你的兒子。
無塵跪地,淺笑著看向年輕帝王:“皇上她是清選定的妻,還請皇上許微臣伴駕。王妃....為本王更衣。”
室內朱榮哭得眼睛紅腫著眼拿著外傷藥乞求道:“公子,求求您了別再折磨自己了,讓榮為您上藥,求您了。”
安兒抽噎著幾乎喘不上氣,顫唞著去拉他身上的王袍:“上藥,爹爹,上藥,安安才有爹爹,不...不要再丟下安 安....安兒不怪爹爹傷....花爹....了,爹爹求求您....上藥,痛,安安....以後聽話.....好好讀書...爹爹安安不 再....丟爹爹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