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靠在他的懷裡,聽他吟唱著其他有關迎春花的詩句,讚歎著屬於迎春花的小巧瑰麗,讓她打從心底萬分的感動。
她想,或許這就是她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了……
感動時刻過去,米長存突然想起方纔他要和迎春談的正事。
「現在你的腳傷成這樣,就別回去我們原本住的院子裡,下次就算是那裡的天塌下來,你也不準再過去了,聽見沒有?」米長存口氣嚴厲的警告。
他不可能隨時隨地的看著她,所以隻好一而再的跟她索取保證。
「可是,要是像今天那樣……」
「原本我們院子裡的下人,現在都跟著我們到這裡來了,留給賈梅的隻剩兩個婆子,那兩個婆子我也吩咐過了,就給她吃喝打理環境就好,其他的不必管她。憑她一個人的力氣要對付兩個做慣了粗活的婆子,她還沒那個能耐!」米長存把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
他可不想又像今天一樣,回來就看到一個笨女人傻傻的被人欺負,差點就把腿給跪斷了。
「隻是……那畢竟是少夫人,這樣做好嗎?」迎春臉上露出不忍。
她以為這都是因為她的關係,覺得似乎做得太過分了一點。
「原本怕你的臉藏不住秘密才不想告訴你,但是既然你現在也跑不出去,我索性直接說了。」米長存臉色嚴肅,「你今天聽她說了那些藉口,是否就信以為真了?」
迎春愣愣的望著他,「難道不是?」
向來不說謊的她,以為說謊的人總該結結巴巴才是,今天見賈梅那氣定神閒、一臉不怕人去查證的樣子,理所當然的就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是。」米長存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哼!那種話也隻能騙騙你這種老實人。雖然說她說的那些必定查得到的人證,但是從今天她穿的衣服還有行李看來,就破綻百出了。
「你想想,一個連好大夫都請不起的漁村,為什麼可以讓她換上那麼艷麗的衣裳?還有,她的行李又是從哪裡來的?她的銀兩既然都被那個遠房表哥拿走了,怎麼會有銀兩去置辦那些行李?另外,那個遠房表哥回鄉做什麼?既然要回鄉,又有什麼不好意思向賈梅的父母開口,反而言之,這謊編得乍聽似乎毫無破綻,但其實處處都是破綻。」
迎春聽得嘴巴大張,完全沒想到早上米長存不過默默的聽著,連臉色都沒變過,卻從賈梅說的話裡找出這麼多的可疑出來。「那……她到底想做些什麼?」
米長存將她放在床上躺好,然後笑著說道:「現在這要做些什麼還不得而知,但是想來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們就靜靜地等著看吧。」
當然,不管她要做些什麼,他也已經都早有準備就是了。
半夜,賈梅看到外麵兩個守夜的婆子已窩在院門邊打起瞌睡來,便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竄了出去,一邊還不停的小心回頭巡看。
她的運氣似乎特別的好,一路到她的目的地--書房,沒有遇到半個人,月亮這會也恰巧被烏雲半遮住,正好掩護了她的身影。
書房沒有特別讓人守著,賈梅隨即開了門溜進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麵跟了兩個人影。
她點了很小小的燭火,趴著地上仔細的查找自己要的東西,「租倉庫的數量……還有下季的出表……」
突然她像是找到了什麼,反覆背誦了幾次確定無誤之後,就心滿意足的滅了火,重新開了門,循著原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