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麼真的再多等待一次又何妨呢?反正,已經等待了那麼久了。
習慣了,是習慣了。
總在參加重要比賽的時候缺席,總是在重要關頭受傷,總是不斷地讓自己留在原地。
這種狀態,我是真的已經習慣了。
但為什麼,心裏會有那麼多的難過?
這樣的,漫天襲來不停的從心髒深處湧現出的難過究竟是為了什麼?
“小煙,很難過對麼?”
額頭上被突如其來的一隻大手輕輕的壓著,我垂著頭。
手在頭頂輕輕的揉了揉。
“哥哥以前也曾經那麼的難過。但小煙和哥哥不同,哥哥是徹底放棄了夢想,而小煙現在開始夢想剛剛啟航,所以——”
他放下手,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不管困難再大,以後一定會順利的。”
右手伸出來攤開,在哥哥的手心裏擺放著一個小小的平安符。
淡紫色的錦緞,上麵繡著平安。
“這個符曾經陪著哥哥站過最高領獎台,所以上麵也有好運氣。以後讓它把好運帶給你。”
我伸手接過來放在手心摩挲。
“謝謝哥。”
似乎不能再沮喪了。
哥哥為了我把最喜愛的棒球都放棄了,而我隻是暫時的不能參加比賽,所以在此之前我又有什麼可以絕望的呢?
不能再失落下去了。
“誒?”
哥哥略顯驚訝的聲音響起,我側過頭看向門口。
在大門口氣喘籲籲站著的。
那個穿著黃綠色運動服一手撐在門上的人,
是——
白石。
當他抬起頭來目光迎向我略帶著訝異的表情時,竟然對著我露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小煙,你看起來好多了。”
“誒?”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欸,好難過啊。我天天都來看小煙,小煙醒了居然不認賬了。”
走過來站在我床邊低頭看我,細長的眼睛裏一片促狹的笑。
“還是看到我覺得有些失望?”
“誒?”
什麼跟什麼啊?
失望什麼?
手中的袋子遞給我哥,轉頭看向茫然的我。
“是媽媽讓我帶來的牛肉湯。”
帶著和熙笑容的白石伸手給我拉了拉被角。
“手塚應該也快到了。”
“誒?”
我訝異的瞪大了眼睛看他。
白石看我驚訝,笑得更加的開心,細長的眼睛彎彎的。
“小煙不知道麼?”
他湊近我的臉,緊緊的看著我的眼睛。
語氣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但隨即又鬆開表情。
“手塚每天也會過來。”
“哈?”
我眨眨眼看向白石,卻一下子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他——
穿著白色襯衫站在走廊上,微微喘著氣的手塚。
…………
……
“國光……”
開口卻覺得幹澀,喉嚨似被火燒一般的覺得滾燙。
“欸,今天你晚到了。”
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直起身側過頭的白石微微眯著眼,而走過來的手塚卻隻是對他略微點了下頭便不再注意他。
“醒了。”
依然淡淡而又冷冷的聲音,但目光裏的擔憂卻透露出他的情緒,嘴唇緊緊抿著,臉上的線條繃得很緊。
“嗯。”
他的手舉了起來,我才看到他手中拎著的保溫桶。
“是鯛魚清湯。”
哥哥伸手接過,回頭對我擠了擠眼睛。
我無可奈何的看著他。
“我們先去吃飯,這裏有他就可以了吧。”
哥站起來,不由二話的拖過白石走向門口。
“喂喂——前輩不帶這樣過河拆橋的。”
遠遠的還能聽到白石不滿的聲音。
我尷尬的笑了笑。
“傷口還疼嗎?”
手塚在我床邊坐下,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還好。”
“小煙……”
“誒?”
“先吃東西吧。”
帶著暖暖笑容的他將保溫桶打開,取了一個碗將湯倒在裏麵。
帶著濃濃的香味刺激著味覺,口齒間不由開始漫起津液。
“咕嚕——”
肚子早已是空了,前前後後不知道躺了多少天,腹內急需要填補能量。
“醫生說你現在要補充高蛋白的食物。”
“哦。”
勺子裏滿滿的湯汁移到了我嘴邊,我就著勺子吞下一口湯。
“好味。”
滿足的眯起眼,讚歎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