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於然,岑溪獨自一人坐在包廂裏,陷入了沉思。
她沒想到合約的事會解決的如此順利,也沒想到“唐白”這兩個字在於然麵前竟會這般好使……
按照正常的發展,於然至少會考察自己一段時間,才會決定是否和她簽約。
胸口感到一陣滾燙熱意,岑溪不覺露出一絲微笑。
這大概是重生以來,她所感受到的最大慰藉。
岑溪沒有再耽擱下去,拎著包準備離開。
下午還要拍攝雜誌,她要趕在冉萌去接她之前回家。
會所走廊裏,兩名年輕男子正站在拐角處閑聊。
似乎在談論某位外籍藝人的事。
“太突然了,不知道當中有沒有什麼隱情?”
“據說和潛規則有關,不少人懷疑是謀殺。唐白那時候也是,眾說紛紜的,但最終也沒個定論。”
岑溪的腳步倏地一頓。
“唐白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不是說家屬最後同意屍檢了麼,是因為酒精過敏。”
“真的假的?唐白的死因被瞞得太狠了,光我聽過的版本就有好幾個,什麼抑鬱症、藥物過敏、酒精過敏……”
“不好說,誰知道屍檢結果是真還是假?還有人爆料說她是忍受不了潛規則才自殺的呢。”
“雖然這樣說已經故去的人不太好,不過,唐白確實長得漂亮,這樣的尤物放在娛樂圈裏,恐怕幹淨不了吧?”
聽到這裏,岑溪的神情陡地一冷,眸光森寒地瞪了過去。
那兩名男子兀自談論的起勁兒,措辭愈發下流不堪。
一盆盆汙水兜頭潑來,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岑溪怒火翻騰,上前幾步正要發作,隻見一道黑影閃過,“哐啷”一聲,正在“高談闊論”的那名男子被無名物體狠狠砸中頭部,發出“嗷”地一聲慘呼。
緊接著,一個窈窕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岑溪眼前。
那人柳眉倒豎,拿著自己鍾愛的紅色愛馬仕包包,發狠似的往男子身上掄:“我c你大爺,讓你在這兒胡說八道,姑奶奶現在就送你歸西!”
另一名男子正要上前去攔,看清來人的長相,神色一慌,登時觸電似的收回了手:“薑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敢了!”
薑瀾轉過頭去,瞪著他的眼神仿佛冒著殺氣。
下一秒,昂貴的手包砸在他身上:“滾,別讓姑奶奶再看到你們。”
兩人立即抱頭鼠竄。
岑溪看得歎為觀止。
就在這時,薑瀾的眸光倏地定在她身上,一開口仍是像吃了炸藥似的:“看什麼看,沒見過揍人?!”
岑溪對上她的視線,慣性發作,脫口而出道:“女俠厲害,女俠威武。”
話音一落,兩人齊齊愣住。
岑溪暗道一聲不好。
她和薑瀾自打高中時便混在一處,相識了十餘年,對彼此的熟稔早已鐫刻在了骨子裏。
一時不察,慣常調侃薑瀾的那句話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說出口了。
相顧無言,沉默了半晌,薑瀾眸光複雜地瞪了岑溪一眼,喃喃自語道:“我真是瘋了。”
話畢,撿起地毯上的手包,扭頭走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岑溪忍不住往前追了幾步。
然而最終,她還是沒有叫住薑瀾。
回到家裏,岑溪隨便弄了點東西吃,還在收拾碗筷,王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們馬上到了,你收拾一下直接到停車場吧。”
岑溪有些意外,王泉今日不是有事麼,怎麼又親自來接她去攝影棚了?
她手腳麻利地換了身衣服下樓。
坐進保姆車裏,王泉神色如常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岑溪笑著應了聲,眸光無意間瞥到她手中ipad上的新聞配圖,笑容倏地一收。
注意到她的反應,王泉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你也看到新聞了,挺火的一個藝人,可惜了。”
岑溪“嗯”了聲,沒有接話。
坐在副駕的冉萌跟著感慨道:“我還挺喜歡他的,聽說是抑鬱症,之前完全看不出來啊。”
王泉沉聲道:“這年頭有抑鬱症的人不少,不嚴重的話,和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
冉萌唏噓道:“聽說唐白姐也是抑鬱症,她出事的前幾天還在參加活動,看她當時的狀態,真的不像是有抑鬱症的人。”
岑溪麵上驀地一冷:“她本來就沒有抑鬱症。”
聽她此時的語氣,王泉不禁有些詫異:“你怎麼能斷定她不是?”
我當然能,岑溪在心中默默道。
見她不語,王泉繼續道:“唐白是不是抑鬱症其實還要另說,不過當真是可惜。像她這樣年紀輕輕混到那種地步的人,太少見了。如果她沒出事的話,許導新戲的女主角就會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