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安身體一僵。德清氏發現他的脖頸硬了,笑出了聲。

「對你們的事,我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靠上貴媛安的耳朵,輕說:「我的報酬,也該給我了吧?嗯?」

貴媛安終於回過身,瞪著她。

德清氏還是微笑,甚至伸出手,去摸揉著他右眼角下的哭痣。

「你知道外頭怎麼傳嗎?他們說你好色,不但不孝不義,還冷著助你事業有成的妻子不理。聽我兄長說,這次在朝上,很多人打著樹正綱紀的名義,上奏反對你接大宰相。畢竟,禁國不要一個逆倫的宰相啊!還好我父親極力澄清,否則……」

貴媛安泠冷地打斷她:「想跟我討謝禮嗎?」

「你說呢?媛安。」她笑瞇著眼。

「妳嫁給我,就隻是為了這半顆心?」他斜著嘴角。

德清氏沒反對。

他嗤笑。「妳的人生,真不值錢。」

德清氏嗬笑。「我那可愛的小姑,接近她大哥,也不正是為了這個?」

忽然,她趴上貴媛安的背,手大膽地往前探,用力抓弄他的胸腹。「還是,為她大哥這麼誘人的臉孔與身體呢?」

貴媛安偏頭,睨著她。「那妳呢?」

「當然,都有。」像是挑釁的,她把氣噴在他臉上。

貴媛安猛地站起身,一把將她攫起,往裡間走,毫不疼惜的把她摔在床上。他脫了彼此的衣,壓上她,咬牙道:「我告訴妳,妳要的一切,貴蔚都不屑要。」

德清氏的臉上,終於沒了那虛假的笑。

貴媛安笑得放肆。「妳不過是在撿貴蔚不要的東西。」

不知為何,他在說這話時,心很酸。

想起那個把自己鎖在破陋院落裡,背對著門,就著那隨時都會被夜風撲滅的燭火,低頭捏著陶土的女孩,他的笑變苦了。

而再過不久,她更是別人的妻子了--

第二章

白露月,天氣漸涼。黃曆上寫道,廿日,是適宜嫁娶的吉日。

穰原城北,有求如山環繞,山下有一近圓的大湖相鄰,穰原人稱它為長命淵。

求如山上,為朝政中樞與皇族禁宮所在,因此該區管禁嚴格,沒有魚符或通行牙牌者,無法進出。

而宜國堂建於長命淵畔,是國辦的大會館。平日,除了人京官員於此住宿歇息外,也提供高階京官應酬、慶賀的場地與飲食。

在朝有權勢、有地位的京官,如遇喜事,一般皆會委託宜國堂籌辦。此處場地大、菜肴好,氣派十足,總使人有麵子。貴蔚的婚禮,也在「宜國堂」舉行。

貴蔚的丈夫,單胡,任職磨勘京朝官院的東知院,總管全朝文官升遷之事,官拜正三品文階。而她出身於濤瀾侯家,又像今朝都堂大宰相貴媛安的親妹。這兩家人的親事,宜國堂自是備辦得隆重豪華。

這場士侯派與武侯派聯姻的大婚禮,在黃昏時舉行,宴請百桌貴人。

申時末,一身藏青禮服的貴媛安,已坐上馬車前往。他看著沿途植在樟篷大街上的樟樹樹影,映著昏黃的薄光,一晃一晃地往後頭流去。

難得的,他覺得有些累了,有些想睡了。他想,大概是因為難過這種情緒,消耗了他的精力,讓他不用依靠冉遺煙與酒,也能感到疲憊而入睡。

他閉上了眼睛,漸漸的,他腦海裡聽到了一段唱小曲的低吟。

然後,模模糊糊的,他好像聞到了麗台茶號的茶香,好像看到了他麵前正窩著一個女孩,低頭專注地為她手裡的陶俑上彩。在夢裡,他笑了。這女孩,不論帶她上哪兒,她的手總停不下,喜歡捏捏畫畫的。

貴媛安笑問她。「蔚蔚想不想吃茶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