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瞪著那氣得青白了臉的單胡,再牽起嘴角,沖他一笑。

然後,他什麼也沒說,越過了正在觀禮的眾人,獨自離開這寂靜異常的宴廳。

他的背影,自始至終都是這麼昂然提立著。

※    ※    ※

當晚,人新房後,新娘還需「坐帳」--著喜服,盤膝坐於床上,等待丈夫入房。房內隻燃了兩支龍鳳燭,昏昏暗暗的,有點紅,卻是染了黑暗的紅。

貴蔚在這樣滯悶的光影下,等待。

她等待的不是她的丈夫,是那個不該給她這種承諾的人。

她回想起那走得理直氣壯的背影。

等我,蔚蔚……

她竟然在期待,那個人會用什麼方式,讓她等到他,給她幸福……

會不會……她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這麼想著,會不會一會兒走進這新房裡的人,是--

她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這樣想、想要這樣想、執意這樣想,彷彿這樣想,就能使她順心地走完這一生,撐過人生所有的不如意,即使與不愛的人生活一輩子,也甘之如飴。

忽然,貴蔚聽到了咿呀的開門聲,燈影搖曳。

她趕緊坐直,僵硬地等待……她的願望,會實現嗎?

「自個兒揭蓋頭吧!」一個粗啞的男聲,微帶酒意地說:「被人掀過的骯髒蓋頭,我可不揭。」

她從期待的高空墜落下去,等來的,是這樣低劣的嘲諷。這話惡毒,讓她半刻不知該有什麼反應。最後,生性怯弱的她,隻有照著做,慢慢把蓋頭揭下。

她鼓起勇氣,看向她的丈夫。她倒抽一口氣,那個單胡長了一臉尖嘴猴腮相,細長的眼好像隨時都在算計人,醉酒的他更是猥褻的笑,笑得像一頭賊狐狸。

她不是好奇他長什麼模樣,她隻是想告訴他,她不覺得自己是骯髒的。但一看到那麼令自己不舒服的人,又讓她呆了半響。

單胡喝下備在桌上的醒酒茶,反過身鄙夷地看著貴蔚。「妳和他,做過嗎?」

貴蔚不敢置信。「你、你說什麼?」

「別把妳丈夫當傻瓜。」單胡走向床。「朝裡誰不知道濤瀾侯家的醜事。」

他像個憤世嫉俗的人,借著醉意放肆碎念道:「哼!為了升官發財,裝得假仁假義。他官運好,救了幾個農民,就讓他作上大宰相。可背地裡卻跟自己的妹妹不乾不淨,玩膩了,還想賣給別人。嘖,那張麵相,還真多女人要他……今天不是看他是大宰相,聯姻有個幾條通天好路,否則我壓根兒不要這門骯髒親事。」

「我們並不骯髒!」貴蔚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請你收回你的話!」

單胡沒料到她會反擊。室內,是安靜的。

她深吸口氣,勇敢地再說:「我大哥不是官運好,不是假仁假義,也不隻是救幾個農民而已。你既做不到,就不要這樣說我大哥。」說到貴媛安,貴蔚竟有用不盡的膽子。她要像貴媛安一樣,有一顆是非分明的心,該堅強就堅強,該出頭就出頭,不可以一直懦弱--她要保護貴媛安的名聲!

單胡被她說得一愣一楞的,但緊接著,臉色就猙獰了起來。「我做不到?」

「你們隻是嫉妒他罷了!所以就百般譭謗。」看到單胡的臉色,貴蔚雖然怕,但她還是要說:「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我和我大哥,什麼都沒有,不準你們這樣汙辱他!」

他們都不瞭解大哥,大哥是正直的,大哥的腦子裡想的都是家國大事,所以他才能一路爬升至大宰相。她好厭惡他們總把大哥形容成會誤事的好色之徒!他們怎麼可以用這麼汙穢的眼光,看待心中有那麼偉大抱負的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