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汝看了一眼著急萬分的馬淑媛,轉身坐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悠哉悠哉地釣起他的魚來,麵上也是微笑滿滿,仿佛毫不要意的樣子。
馬淑媛看著唐弈汝這樣,當下大急了起來,原地跳了兩下腳,並沒有引來對方多大的注意,拎起裙子,圍著他所坐的石頭正轉一圈兒,反轉一圈兒,然後見對方依然在那裏慢慢悠悠地釣他的魚,嚷道:“喂,你這個人,到底長沒有長心啊?錦兒姐姐雖然與咱們相處時間不長,可也是被你求過親的,你……你……怎麼能這樣?”
唐弈汝的手便是一抖,眼看著就要上鉤的魚兒,因為這麼一下,嚇得尾巴一擺,又潛入了深水,躲了起來。
“唉,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一條魚,就讓你這麼一嗓子喊沒了?”唐弈汝放下魚竿,滿臉無奈地看向馬淑媛,邊說話,邊搖著頭,那樣子活像是鄉下私塾裏麵的老學究,“聖人曰,唯女子與小人之乎難養也。真真是,至理名言,至理名言哪!”
馬淑媛輕啐他一口,“你才小人呢,你才難養呢,錦兒姐姐……”
唐弈汝輕輕一笑,重新又拿起一魚竿,一邊擺弄著魚食,一邊笑道:“那丫頭可比你聰明!”
馬淑媛對這句話並不反感,目光灼灼地看著唐弈汝,問道:“表哥,你又知道什麼,快告訴我!”
唐弈汝卻是搖了搖頭,笑著反問道:“你表哥我自幼身子弱,隻是一介書生,能知道什麼啊?”隻是這一反問,卻引來了馬淑媛的一陣癡纏,非要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不可。
且不說唐府兩表兄妹的玩笑,徐錦兒兩姐妹買了一些小東西出來,一邊小聲地說著話兒往前走,一邊順道欣賞著鎮子裏麵的風光。說實在的,這裏實在簡陋,也根本沒有什麼景兒可看,但是無奈徐嬌自小很少出來,細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鎮子上麵來,而且家裏麵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因為徐錦兒的出麵迎刃而解,前麵等著她的仿佛就是繡花數錢錢的美事兒了,她的心情能不好?
但是徐錦兒卻沒有她妹妹徐妹那麼樂觀,臉上雖然在笑,眼底的憂慮卻也是實實在在的,而且剛剛在布莊門口那兩道一閃而過的身影也讓她不能忽視。她們兩姐姐上鎮子上來,她們的兩個伯娘也正好來了?那裏會有這麼巧的事兒?更何況以徐婆子那雁過拔毛的脾氣,怎麼可以生放著兩個大活人不幹活兒,這麼閑散地出來逛?
那麼,事情便隻有一個解釋,她們是徐婆子故意放出來跟蹤她們的,說不好老族長的家門口也放了她的幾個堂兄弟姐妹守著……
“小嬌,我們到那邊那個雜貨鋪子看看去?”徐錦兒笑笑,指著遠處一家小小的門臉兒,對徐嬌說道:“那家應該是家老鋪子了吧,門口的旗子都那麼破舊了。這兩天,你也阿娘小弟都要吃藥,嘴裏麵苦吧?我們過去看看,買些糖,回頭吃完藥含上一顆,壓壓苦也好。”
徐嬌的眼睛放起了光芒,不過很快便低下了頭,搓著自己的衣角小聲地說道:“阿姐,我們現在沒有多少錢,要不別買了吧?浪費錢……”說到這裏,頓了一頓,抬頭看向徐錦兒,商量道,“要不就少買一些,讓阿娘和小弟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