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怎麼忘了,這事兒阿奶應該最清楚啊!原本賺到的錢好像全都讓阿奶巧立名目,給拿去了,不是嗎?如今我們娘兒幾個沒有了生計,靠著一雙手,掙一份糧食糊口,好像也沒有什麼錯的吧?”徐錦兒看著徐婆子,“難不成,阿奶覺得孫女有本事讓天上下銀子雨不成?”
徐婆子瞪圓了眼睛,顯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心裏麵已然有些相信了徐錦兒的說詞,嘴卻依然很硬,“你說是拿的繡活兒,便是拿的繡活兒了?空口白牙的,哪個能信你呀!”
徐錦兒一聽,先樂了,“阿奶想要人證還是物證?那布莊的掌櫃自然便是人證,阿奶想要知道,過去一問便知,若是阿奶連掌櫃的也信不過,也好辦,他們店裏,誰那日拿了什麼東西可都是記錄在案,有賬冊可查的,阿奶倒是可以去做一回斷案的大人,查查錦兒說的到底實不實?這物證便更好說了,如今那些東西還沒有做上兩針,都依然完好的放在哪兒呢,阿奶打開一看便知。”
徐婆子被徐錦兒這一連串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實在不知道她那個悶葫蘆孫女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伶牙俐齒的,咂了咂嘴道:“你這丫頭出了趟門兒,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我說一句,你倒有十句等著,誰教你的規矩?真真是不孝。”
王氏默默地低下了頭,徐嬌則握緊了小拳頭憤怒地盯著她,徐福嚇得直往王氏的懷裏麵鑽。
徐錦兒看著徐婆子,也沒有說話。
孝與不孝,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某一個人說了算的。她可是那些愚孝的人,幾句輕飄飄的話,自然壓不彎她的脊梁。
徐婆子說了半天,見沒有人理她,又不像來之前想象的那樣,徐錦兒滿身的金銀,她也自覺無趣兒,在周圍轉悠了兩圈兒,眼睛便落在了王氏身側的包袱上麵,狀似無意地走了過去,到了跟前,趁人不備,猛地彎腰撈在手裏,蹲下身,把包袱放在自己膝蓋上,三下五除二地打開了,見裏麵滿滿的一包碎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麵又是一陣酸澀難忍,於是便順手從裏麵撿了幾塊最大,料子又好的緞麵,卷了卷,塞進自己的懷中,把個包袱丟在地上,轉身就走。
徐嬌看到好好的一包布頭被丟了個七零八落,許多掉在地上,沾了許多的土,急得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麵直打轉兒,趕忙撲上去去撿,同時狠狠地瞪了徐婆子許多眼。
徐福見姐姐眼圈兒都紅了,從王氏的懷裏麵掙紮出來,蹲到地上,幫著一起撿。
王氏也是那窮慣了,愛惜東西的人,以手撐地,也想移過去,卻被徐錦兒一把攔住,按在了原地。
“阿奶,您是看我們母子辛苦,要拿些布料回去幫著做嗎?那就有勞阿奶了。”徐婆子剛走出沒有多遠,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徐錦兒的聲音,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有摔倒在地,回頭惡狠狠地瞪著他們,罵道:“你個死丫頭,還有沒有良心?全手全腳的,還指望我一個老婆子掙錢來養活你們?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