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地雖然討厭徐錦兒質問他們當初的事兒,但是他們已經是身無分文,又無家可歸,這次可是來投奔人家父親的,難道真讓徐婆子在人家家門口把人家的女兒打死?
那還不得結了死仇?
於是他向徐天遞了個眼色,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徐婆子。
徐婆子正是怒火衝天的時候,突然被自己的兩個兒子製住了,氣得要命,不停地踢打叫喊,但始終與徐錦兒保持在一尺距離以外,根本奈何不了人家。
徐錦兒臉上帶笑,早已不見了剛才的驚慌失措,反而一本正經地柔聲說道:“阿奶,錦兒看您是長輩,所以尊您、重您,可是徐三兒是我的阿爹,親阿爹,他受了委屈,我這個做女兒的難道便隻能幹看著,什麼都不說嗎?”
“不能!”人群也不知道那個好事兒者,躲在暗處,大嗬一聲道。
徐天沉著臉,咬牙道:“那你想怎麼樣?”
當初那件事兒,是他們集體同意了的,所以徐錦兒這是在打他們所有人的臉,他臉色能好就怪了。
可是你色再不好也無濟於事,徐錦兒不是王氏,給你個冷臉就嚇得不知所措了。
“大伯,其實也不是我想怎麼樣……”徐錦兒見徐天氣勢很強,便故意扮弱,小眼神都透著可憐兮兮,所以現在她就是一個被人欺負了的人的可憐的柔弱女兒,但是卻倔強堅持著自己的孝道,想要為父親爭一口氣。
“阿奶,大伯,二伯,其實也不是我想怎麼樣,當初家裏有難,你們丟下身受重傷,十指俱殘的阿爹,帶著全部的家產不告而別,這讓阿爹很受傷……”
徐錦兒的話一出,周圍便是一陣的吸氣聲。
圍觀群眾一個個在心裏麵感歎,原來當初這些人竟然不顧兒子兄弟的生死,還卷走了全部的家財啊。
要知道,受了重傷,沒有錢醫治,那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現在他們敗光了所有的錢,又來投奔人家,人家的女兒想要一個說法,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尤其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誰願意苛責啊!
徐婆子此時氣得都要暈過去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道:“他還受傷,他還委屈?徐錦兒,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你怎麼不說說,為了什麼我們才不得不拖家帶口,背井離鄉的?離開這段日子你們一個個錦衣玉食,綾羅綢緞,有沒有想過老婆子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還想要在老娘麵前拿喬?”
徐錦兒被徐婆子這麼一嗬,心裏麵暗樂,說吧說吧,最好把你兒子的那些破事兒都抖露出來,看看到時候他還有什麼臉麵住在這裏,還有什麼臉麵擺布她的婚事。
但是她的麵上卻一點兒不顯,而是徐婆子罵一句,便瑟縮一下,罵一句便瑟縮一下,把一個柔弱的小白花演得淋漓盡致。
於是,周圍的圍觀群眾大多數都開始同情起來徐錦兒一家,說什麼話兒的都有。
即便是徐婆子臉皮已經修練到一定程度,依然有些受不住,氣得她直跳腳,指著周圍的人群又是一統亂罵。
王氏在桂叔的身後,看著眼前的場景一陣陣頭腦發暈,幾次忍不住想要放他們進門兒,在她看來,反正他們家的院子大,再住幾個人也不算什麼事兒。
但都被徐嬌攔住了。
徐嬌別看人小,腦子卻不糊塗,小聲地跟她分析著,“阿娘,您可千萬別衝動啊,您都忘記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了?”
這一點兒,王氏怎麼可能忘,她就是心軟,不忍心看著他們出醜,說來說去他們也都姓徐。
徐嬌卻在一旁提醒道:“阿娘,您讓他們住進來容易,可是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您想過沒有?現在咱們還都是大姐姐養著呢,大姐姐還借了許多的債。”
“如果讓他們住進來,這吃的喝的先不算,他們會不會出去幹活也先不說,就單阿奶那個脾氣,若是讓咱們把家裏麵所有的錢都交出去,你是交還是不交?”
王氏心裏麵便是一跳。
她與徐婆子幾十年的婆媳,相互之間還是比較了解的。
若是她住進來,以著徐婆子那強勢的性子,還真說的出話來,到時候她難道還能扭著來?
可是,這裏的一切都是她的錦兒辛辛苦苦掙來的,連徐三兒都是白吃白喝。
養一群蛀蟲也就算了,難道還要全部交出來?
如果交出來,以她對錦兒的不喜,到時候錦兒不但白忙一場,出嫁的時候恐怕連件像樣的嫁妝都不會有,她隻會把所有好東西偏心的貼給她的鳳兒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