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慟

朱知曉昏睡了兩天還沒有醒過來,自瘴之涯被救起之後,一直處於這種昏迷的意誌中,回到了宮中,麵目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大滴大滴的汗正延著額頭往下滴落,好像在夢裏與什麼鬥爭一樣,一刻也沒有鬆懈過。

而兩天後的某一個早晨,紅蓮正糾結著朱知曉什麼時候醒過來,醒來後會怎麼樣而矛盾著,別說她一個人,其他人也是一樣懸著心,這兩天幾個人輪著照顧著她,雖然各自都不是當事人,但明白那種蘇醒過來的沉重,正因為如此,才迫切而著急的等待著,一直懸著特別不舒服。

紅蓮坐在床邊,拿過手帕為她擦汗,人未醒,汗從未止過,皺著眉頭正在苦苦掙紮著些什麼,隻不過與她一樣是一個小小的人類,卻一路走到現在,從一個沒有法力而被她推下瘴之涯僥幸生存著……

幾千年來唯一的生還者,亂之相的希望者,死而複生覺醒過來的人皇,多次在閻王爺麵前不斷揮砍著荊棘的人,是在蛇王軒轅澈麵前一直活到現在的人,這種人紅蓮很佩服,所以當她衝破無數次絕望依然淺笑時,在她那堅定的眼神中想呆在她身邊,她就像那些無數死亡的靈魂集合體一樣,衝破世俗的羈絆張伸著自我,不管什麼時候遇見她,總是閃爍著不能忽視的光。

就算脆弱的時候也能感覺到她不斷努力著,一個人在漆黑的世界裏絲毫不服輸,是紅蓮有生以來第二次想保護的人……

手輕輕的擦著,剛毅的笑容乍現,不同與以往的含蓄,那是與她臉上完全不符合的表情,但也不會令人反感,“隻要過了這一次,再也沒人能殷捍動你了!”

隻要闖過這次心結,在她心底沒了黑暗,紅蓮相信不會再有什麼事能難倒朱知曉,隻不過……

將擦過的手帕放在水裏清洗過後,紅蓮欲再換些水,於是便離開。

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赤色的眼眸沒有焦點的張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靠近床頭的櫃子邊,頭發隨著她垂頭的動作而將整個臉擋住,全都垂著而下,與被子相連,怔在那處一動不動。

紅蓮再次進門時觸目所及的便是這一幕,盛著半盆水的盆‘哐當’一聲響,落在了地上……

聞聲響而慢慢側過頭的女子忡然片刻,望著紅蓮,擴散的焦點漸漸集中,直到倒印著紅蓮蹙眉的樣子時才感覺到她的生氣,就這麼看著她,紅蓮覺得一口氣提在嗓子眼兒上吐不出來,她感覺到自己失態時鎮定下來朝著朱知曉走近,柔聲道,“醒了嗎?”

初次醒來的身形令人憂心,看起來狼狽到極點了,眼眸中那濃濃的悲傷還沒來得及掩飾,黯然傷神的眼睛貫穿了她所有自信,這便是血祭前一刻失落的朱知曉嗎?紅蓮發現腳步如千金重,短短的距離不知道走了多遠,連說出來的話也很幹澀。

“嗯。”輕聲應了一聲,“我睡了多久了?”飄浮的聲音沒有重力的響起。

“兩天,都記起了嗎?”紅蓮斂下眼,有些不忍心,殘忍的記憶在忘卻後突然襲擊,任誰一下子也接受不了,就算朱知曉也是,所以被打擊成這樣了嗎?

不論是誰有過那樣的經曆,多少也會艱難走向下一步,這種事紅蓮再明白不過了……

“兩天嗎?”她喃喃自語,“睡了那麼久嗎?”

“是,身上可有哪裏不舒服?”紅蓮問道,想知道她有沒有像芊羽一樣留下後遺症,這種事隻有當事人自己能感覺到,不能再發生別的事了。

“還好,隻是胸口有些疼,不礙事,”她說,“找我有什麼事嗎?”語氣特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