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在震驚中戛然而止,我可能連呼吸都忘記了,這時,陸與之再次開口:“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家人,可以是任何一種身份,我願意為了他們盡我所能,但是隻有你,我可以付出自己的底線,可能這麼說你不太理解,這麼說,如果你是食心飲血的妖怪,我會是幫你殺人取心的那一個,所以你不要覺得隻有你自己會有自私的一麵,對於你,我可以自私到沒有人性。“

我的眼淚像被重新按了啟動鍵,再次滴滴答答地落下,上帝啊,我求求你,如果是夢,那就請永遠的催眠我。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答複,那個我日日夜夜思念到幾乎崩潰的人,他現在就在我的麵前,他像上個世紀的歐洲王子,用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邀請我跳一支穿越世紀的舞。

我想交出手,怕他摸到我手上本不應該屬於童話裏公主的肮髒,我不伸出手,又怕他後悔了我失去了這僅有的機會,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小心翼翼,別無其他。

陸與之的臉上帶著緊張和渴望,他發出的聲音都帶有一絲試探和顫抖:“未乙,好嗎?“

如果這是一場關於靈魂的交換,我願意交付自己的靈魂,從此不再重生。

我聽到自己的喉嚨裏哽咽到沙啞的發出了“好“的聲音。

我看見對麵的人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嘴角帶著醉人的笑意。

是的,我再一次跟陸與之握手言和,然後幸福的在一起了。

那一刻,我像一個心髒病人,被找到了合適的心髒。

其實我到現在還記得我跟陸與之第一次正式確立關係的時候。

那是大一的期末,陸與之獲得了全國美術大賽一等獎,同時以全a的文化成績獲得了學校的全額獎學金,那時候他的病症幾乎已經痊愈了,所以在期末獎彰大會上,他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致辭,即使是那麼優秀的陸與之,我卻還是第一次看他站在那麼多人麵前展示屬於自己的魅力。

無非就是一些感謝老師,享受生活,專注學業一類毫無新意的詞句,可是他們從陸與之的嘴裏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到振奮人心。

致辭結束後,我們學校會有一個傳統,就是會在大會上選擇幾名同學談一談對接下來生活的目標或者暢想。

第一個起來發言的就是英語係的係花,她害羞的理了理耳邊的碎發然後甜甜的說:那個,陸同學,你有女朋友嗎,我想追你可以嗎?“

我用盡全身力氣控製住自己不去奪那個做作的女人手裏的話筒。

陸與之淡然一笑:“不好意思,我暫時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聽完這個回答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什麼一樣瘋狂的舉手,陸與之選擇性的無視我,輔導員就是看不見我期待的眼神,她點了我後麵一排的另一個漂亮女生,果然這個世界還是看臉的,等到前麵同學將話筒遞給我示意我轉交給後麵同學的時候,我當做沒看見,一把接過話筒站起來:“各位同學,我是大一老年服務與管理專業的張未乙,未乙就是那個評不上甲等的未乙,我接下來的暢想和希望就是希望陸同學不要喜歡別人,千萬千萬不要,我還想問,陸同學,你接下來三年的打算是什麼!”

我的聲音在禮堂中央不斷回響,過了半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尖叫。

陸與之慢慢的拿起話筒咳了一聲然後說:“我接下來的打算是,喜歡你。”

話筒靠近音響發出刺耳的噪音,我整個人都像被那聲噪音刺破了耳膜,完全聽不到其他聲音,那一刻我的眼裏,我的心裏完完全全,隻有陸與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