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淩?」他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才驀地發現在這樣的大熱天底下,她竟渾身冰冷,氣息微弱得幾近停止——
「嘉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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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將人送醫後,段淩桀始終守在急診室外。
不久後,吳思珊匆匆趕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家淩會被送進急診室?」她冷著臉瞪著雙手捂臉坐在急診室外的前上司。
一接到他的電話,她便馬上趕來醫院,渾身不住發顫,就像那年在教堂裡聽見好友的惡耗一般。
她恨死了這種措手不及的無奈感!
「是嘉乃吧。」抹了抹臉,他抬眼看她。
吳思珊無所畏懼地對上他的審視,撇唇冷哼。「是又怎樣?反正你都瞎了眼,看不見她的真心。」
「我怎會認不出她是誰?」就算容顏改變,但她的性子,那渾然天成的親和力,是誰都模仿不了的。「我早就在懷疑她,要不是她刪除了嘉乃唱的那首歌,要不是她讓我撞見她和金在威親密地在一塊,我也不會發狂……」
「嘉乃刪了那首歌?」吳思珊也不禁錯愕。
「我不斷試探她,告訴她我沒有女朋友,但是她卻像是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毀了我們之間最後的記憶,又讓我看見她和金在威有說有笑,我……當然會以為她是為了金在威回來,以為她……背叛我。」
吳思珊驀地瞇眼瞪去。「你是白癡啊!她會背叛你?你眼睛瞎了就算,連腦袋也糊了嗎?你沒看見她一身的傷?沒看見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寫起字來歪歪斜斜?她可是在加拿大動了十幾次的刀才拚湊回來的耶!」
段淩桀無法言語,心疼不已。
他見過她身上的傷,大小傷痕密佈,卻不知道在那些傷癒合之前,她必須受多少的苦。
「她在鬼門關前走了幾回你知道嗎?她在醫院住了兩年多,又回家靜養復健兩年多,為了再見你一麵,她有多努力你都不知道,怎麼可以說她背叛你?你混帳!」
「既然你早知道她還活著,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是在幾個月前才和她聯絡上的!剛接到她的電話時,我還以為是惡作劇電話耶!因為她的聲音好沙啞,像是被撕碎一般……」說到最後,她用力扁了扁嘴,忍住眼眶的淚水。
「但至少她回到台灣,你就應該告訴我!我是最有權利得知她還活著的人,不是嗎?」
「……嘉乃不準我說,我有什麼辦法?」
「為什麼?她說她想回家,可是卻又不願向我坦白身份……」他沉痛地將臉埋進雙掌內。
「……因為她自卑吧。」
「自卑?」他傻傻抬眼。
「我感覺得到,嘉乃和以往不同了,出事後,她變得很瑟縮自卑,雖然她很想要表現得跟以往一樣樂觀,但實際上,她甚至膽怯得不敢跟你坦白。」吳思珊歎了口氣,抹去眼角滑落的淚水。「不過,我想有一點你也要負責任,誰要你一開始對她盼態度那麼差。」
「我……」
原來,他們之間潛藏著陰錯陽差的誤解,五年的歲月,將他們多年累積的默契全數腐蝕,她看不見他的等待,他也看不見她的膽怯,更該死的是,他竟一時失控對她說盡狠話……
段淩桀悔不當初,隻能在急診室外無助等待,直到醫生出現,告知她隻是因為散熱不佳,中暑引發昏厥,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