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一樣,都叫她嫻雅,這名字挺耳熟的,嫻雅?與沐宸昊拜堂成親?
是了!她想起來了!柴嫻雅!
他們口中的嫻雅正是右丞相的掌上明珠柴嫻雅,本來就和沐宸昊有婚約,她雖不曾見過柴嫻雅,但柴嫻雅在京裡很有名,是個才貌雙全的官家千金,現在想想,她在銅鏡上所看見的容顏不正好符合人人口中清雅秀麗、秀外慧中的柴嫻雅嗎?隻是柴嫻雅的臉皮怎麼會成了她的?
宇文玥愈想腦袋愈是混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才會忘了自己是誰,別擔心,王總管已派人去請許大夫,待會兒許大夫就會過來為你診治。」沐宸昊特意提及專門為她診治的許大夫,見她仍是一臉茫然,心下更是擔心,不容她拒絕地牽著她的手往新房走去。
宇文玥愣愣地被他牽著手往回走,她專注凝視他的側臉,腳步虛浮,整個人感覺像是在夢中,而非現實。
沐宸昊頭一次牽她的手,一顆心倏地狂猛顫動,血液因為這輕輕觸碰而沸騰,鼻間可以清楚嗅聞到她發上清馨的花香味,整個人因她的存在變得極為敏銳,甚至有想緊緊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種種激切情感來得迅速猛烈,他從來都不知道柴嫻雅會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影響,為何直到今夜才全部湧現?他著實難以理解。
「我一定是在作夢,不然這麼奇怪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她喃喃自語,低頭望著交握的雙手,感受到一股暖潮將她安全地包裹住,心頭宛若停駐了一隻蝶,振翼拍翅,敲動她原本沉靜的心扉,使她產生莫名的依戀,不願放開他的手。
「你我成親算是奇怪的事嗎?」沐宸昊未顯現出心頭因她所產生的悸動,亦壓下不解的詫異,以平和的口吻好奇追問。
他們兩人會訂下婚約是依從柴竣立之意,她心裡怎麼想他不清楚,現下不輕易表達內心想法的她忽然說出真心話,他倒是想聽聽看她對這樁婚姻有何想法。
「是很奇怪,現實是我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會成親。」溫柔未動怒的嗓音,讓她老實將心裡的話吐露出,心,持續鼓動,夾雜了一股莫名的酸楚與喜悅。
「為什麼?」
「因為我爹非常討厭你。」她用力甩開籠罩心頭異樣的情愫,命令自己不要受他影響,正色說道。
她爹如果知道她嫁給沐宸昊一定會暴跳如雷,就算僅是發生在夢中,他老人家也一定會大動肝火。
「嶽父大人非常討厭我,這件事我倒是頭一回聽說。」她的話讓他更加確定她已犯了糊塗,朝野眾臣皆說柴竣立對他讚譽有加,才會擇他為婿,是以對於她所說的每個字,他全都不予以當真。
「你居然會不曉得我爹討厭你,一定是太不懂得察言觀色了!我爹常說你少年得誌,卻自視甚高,不懂得為官之道,甚至大膽的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惡至極。」她爹本來有意拉攏沐宸昊成為太子黨的一員,孰料沐宸昊反而支持寶良王,這件事始終讓她爹耿耿於懷,因此視他為眼中釘。
「嗯,日後我會記得對嶽父大人更加謙恭有禮。」沐宸昊隨口回應她,給了她一記和煦的笑容。
他打從心裡敬重柴竣立,相信柴竣立也能感受到他的真誠,才會將掌上明珠許配給他,他堅信柴竣立絕非表裡不一的偽君子。
沐宸昊這突來的笑容宛如一道陽光注入宇文玥的生命,緩緩流進她的四肢百骸,令她通體舒暢,一顆心柔情蕩漾,再也無法命自己忽略因他而生的感覺,她甚至產生了股信念,深信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沐宸昊為她頂著。
可是令她不解的是,在她感到舒服、愉悅的同時,竟想要流淚,她用力眨了眨眼,抑製已蒙上眸底的淚意,這淚是鎖住了,可雙眸彷彿有自我意識似的,牢牢地盯著他。
「怎麼了?」她那大膽專注的凝視,使沐宸昊懷疑自己是否有哪裡不對勁,畢竟她從不曾如此坦率地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