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哥倆個有說有笑的走車房去了,晾下蘇小姐一個人在大廳內吹冷風!
好嘛!敢情你林加騙著我來是為了找盟友的啊!我去!
毫無收獲地從陸凱家走出來,蘇路然憋著一肚子的氣終於可以發泄了,對著林加的車胎就是一腳,結果誰想這車胎也硬實,反作用一來,疼得蘇小姐抱著腳嚎,把林加逗得直樂。
“笑什麼笑!不準笑!”憋紅了一張臉。
林加果然也不笑了,靠在車上點了一直煙,語氣中第一次沒了輕佻:“陸凱有嫌疑。”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蘇路然對著林加漆黑的眼睛,“怎麼說?”
“剛才去看了他的車,深藍色的。”
心中猛烈一跳,怒氣也消失得無影蹤,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喜悅:“真的嗎?那我們不就可以提取他車上殘留的泥土做化驗了?”
“傻啊你。就陸凱這暴發戶家的兒子你認為他車子髒了不立馬洗還放在家裏惡心人啊?”
“.......也對。”蘇路然一下又泄了氣。林加看著她搖搖頭,吐出煙霧,白霧嫋嫋中雙方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
………
從林加車上下來,蘇路然聳拉著腦袋朝警局挪去,剛到大門口就撞到一堵肉牆,蘇小姐還沒叫出聲,就先聽到那肉牆說話了。
“對...對不起,對不起。”
帶著點鄉音的聲音,聽上去應該四五十歲左右了。
蘇路然抬頭看去,果然是一個穿著樸素,皮膚粗糙黝黑的中年男子。男子見穿著警服的女同誌一直盯著他看,有點緊張地那黑黑的手抹了把臉,結結巴巴道:“真…真是對不起啊!俺…不…不是故意的。”
“沒事兒!是我自己沒看路呢,不關您你什麼事!”
擺擺手,蘇路然轉身就要走,卻被男子出聲叫住。
“那個…請問…你認識一個李隊長嗎?”
李隊?找他做什麼?“認識?您是?”
男子一聽有人認識李隊長,登時心裏放鬆了不少,“俺…是張惠她爹,前天接到鄉裏的電話,說俺家阿惠出事了,要俺來…來市裏一趟,我這不就坐了幾天車急急趕來了。”
蘇小姐心裏“咯噔”一下,張惠的父親來了,要是老父親知道自己的女兒遭受的事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蘇路然躊躇了一會,麵色有些難看。
“大叔您跟我來…”
警局的氣氛有點奇怪,平時總能鬧翻天的幾個人,此時也隻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邊撥電腦邊瞧張父。
“噯,你打算怎麼辦啊?”方揚斜靠在茶水室門邊,朝蘇路然問。
倒好熱水蓋上蓋子,蘇路然端著杯子向外走,“我也不知道,等李隊來再說,我可不敢說。”
“也對。張叔要知道了自己女兒遇到了什麼,估計得傷心好一陣子。”
蘇路然沒搭腔,隻無奈的點點頭,把茶遞到張叔麵前,“叔您再等會兒啊!我們李隊一會就來。”
“噯。”大叔應了聲,雙手接過熱茶抿了一小口,環視了周圍,才結結巴巴的道:“那個…警察同誌啊…俺…俺們家阿惠到底是出什麼事了啊?”
張父一問,大夥就紛紛聳拉著眼皮沉默不語,張父更慌了,以為是自己的女兒犯了什麼大事,茶也不喝了,抓著蘇路然的手就說:“警察同誌…是不是…俺家阿惠做了什麼壞事啊?一定是你們誤…誤會,俺家阿惠是個好…好姑娘…!”
老實巴交的張父到現在也還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會遇害的事。
方揚拍拍張父的肩頭,安慰著:“沒這回事,叔您別多心,你家阿惠是個好孩子。”
“對對!”
聽到連警察同誌都誇自己的女兒是個好孩子,做父親的心裏難免會有些小小自豪——這是每一個做父母都會有的虛榮心。
辦公間的門被打開了,李隊走了進來,方揚和李隊打眼色,示意這是張惠的父親。
李隊會意的一點頭,扭頭對外麵喊:“田子,帶張父去認認。”
“好。”
……
看著張父跟在田子身後漸漸變小的背影,蘇路然總覺得心裏有那麼一點憋得慌。
第7章 允諾
蘇路然從沒見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傷心過,那種努力抑住哭腔而滾動在喉口的悲傷與憤怒,讓人聽著就覺得不忍。
淚水趟過張父粗糙的臉,渾濁的眼布滿了血絲,一直表現得很拘束的張父此刻卻緊緊抓著李隊的手不放,哭著質問:“是誰做的?!告訴俺!俺要殺了他!阿惠啊!”
張父嘶啞著嗓子喊女兒的名字,似要將她叫醒一般,可哪能叫醒呢?回應他的隻是一具無言的屍體。
蘇路然看著這樣的張父不禁啞然,這樣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漢子,再苦再累恐怕也未曾皺過眉頭,卻因女兒的死這樣哭得這樣悲絕。
三個人合夥才架住失了控的張父,把張父按到椅子上坐好,大夥圍著張父胡天扯地了老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有用的安慰話語。
做警察的都沒那豐富的感情,這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