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什麼捏住了一樣，憋得疼痛無比，女人正用怪異的眼光打量著她，也不知是聽到開門聲把她當成了賊還是聽到那聲沒叫完的名字覺得奇怪。可是蘇路然根本沒心思去管這些，也沒那腦子去想這些，現在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她就這麼傻站著，看著女人，嘴唇有些顫唞，一張一合的想要說話，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你…哪位？”
說話的是沙發上的浴袍女人。
蘇路然突然有點想笑，該問這問題是我吧？可是明明很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為從此刻的情形看來，好像自己才是貿然的闖入者…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蘇路然回過身就要往外走。她有點怕，但到底是在怕什麼她卻不知道。直覺告訴她要是再不走的話，接下來發生的事會比此刻帶給她的傷害更大。
就在快要走出客廳時，浴室的門開了，微敞著浴衣的林加動作慵懶地走了出來。林加那雙漂亮的眼睛對著袁佳妮溫柔一笑，轉眸就發現了異樣的存在，看清來人後，林加一怔。
“蘇…路然。”
聽到林加那低沉平緩的聲音，蘇路然猛的抖了一下，然後聞聲轉了過來。
要說這確實是一張不太美麗的臉，因為極力忍著哭意而使得整個臉都紅紅的，和泰然坐在沙發上的風情女子形成了很大的對比。
新老床伴相撞這樣的事情其實林加早已見多，可是平時總能從然麵對他此時卻有點手足無措，看到蘇路然那張有著哭意卻沒有眼淚的臉，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踏過心髒一樣。
“你…怎麼來了？”
蘇路然沒回答他，隻用那雙泛著血絲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林加，然後很平淡地說了一個字，“操！”
手朝林加揮去，把手心的東西扔給林加。蘇路然轉過頭，奔了出去。
從蘇路然手心拋出的東西在燈光下劃出一個弧線然後砸在林加的肩頭，輕到連感覺都沒有，可是卻讓林加的心一陣抽搐。
——那是一枚戒指。
林加記得，那好像是自己給她戴上的，那天的蘇路然還興衝衝地和她說著結婚生子的事，幸福地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第38章 冬夜
蘇路然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冬天的夜晚有點蕭瑟，偌大的小區內隻有蘇路然一個人紅著一張臉茫然前行著。
抬頭便是家家戶戶透出來的燈光，微弱卻有總是無處不在讓她看見。蘇路然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被隔離在了一個無人的世界裏，大家都在大牆之外看著自己是如何的彷徨，如何的無助，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牽走自己。一個也沒有。
蘇路然快三十年的時月裏，第一次嚐到戀愛帶來的感覺，第一次知道被疼愛的感覺，第一次感受了初為母親的感覺，但這一切幸福感在心中還沒來得起化開，卻已經開始發黴變質。
等走出小區時，蘇路然終於是哭了出來。雖然平時粗野慣了，但這並不代表她就真的皮粗肉厚，不知道疼。
她蘇路然一破警察，沒什麼矯情的憂傷細胞，不知道什麼叫心碎，反正現在的她就覺得，心抽搐的厲害，就好像以前喝水不小心嗆到肺裏去的那種陣陣的疼痛感。
蘇路然出來時就帶了五塊錢，現在沒了公車也沒錢打的，隻得像個空殼子似一般，一步步往前走。卻不知道方向。
走得累了，就蹲下來休息一會，反正這個時候也沒多少行人，就算有也無所謂，蘇路然覺得，就算被別人笑話也比現在的心裏好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