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掙,從他懷裏跳下,捂著胸口的衣衫便朝承影那裏走去。
霍宸騎馬走到她前麵,低頭不解:“怎麼了?”
含光不語,手放在胸口,臉色微微有點不自在。
霍宸蹙了蹙眉頭,突然從馬上彎下`身子,將她的手一把拉開。
翠綠抹胸,碧色沁人,雪膚之上一點殷紅,豔如紅豆。
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捂上胸口,不過是驚鴻一瞥,怎知那一眼便如同山刻斧削一般。
霍宸略一怔忪,彎腰一撈,將含光放於馬上,若無其事的說道:“方才,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他日,記得回報。”
含光猶自有些尷尬,低哼了一聲:“殿下,我記性不大好。”
霍宸坐在馬上,微微一笑:“無妨,我時時提醒你便是。”
含光打著哈哈:“殿下日理萬機,還是不要惦記這些小事為好。”
“本王記性甚好,被人踩過一腳,更是永生難忘。”
含光揉著麵皮幹笑了兩聲,臉上有些發熱。
此刻,洛青穹手下已經全軍覆沒,洛青穹大腿受傷,躺在地上。洛青城一劍直指他的心口,手指哆嗦,卻刺不下去。嫡親的兄弟。
他雙眸含血,大喊一聲:“為什麼?”
洛青穹噴出一口鮮血,斷斷續續道:“京城,洛家,百餘口性命,都在康王手裏。”
洛青城手指一抖,長劍落地。京城局勢竟然已經如此。
霍宸負手而立,凝眸冷視。洛青穹閉上雙眸,已報必死之心,也不求饒。
霍宸轉過身子,淡淡道:“承影,將馬車上的傷藥拿出來於他覆上。”
眾人俱是一愣。洛青穹一震,睜開眼眸看著霍宸。
洛青城悲喜交集:“還不謝過殿下不殺之恩。”
霍宸麵色森冷:“我沒說不殺。”說罷,對虞虎臣道:“將這些屍首搬至斜雲坡廢城中燒了,叫你手下換上他們的兵服,隨我進關。”
虞虎臣帶著手下將屍首運到斜坡之上的廢城之中。
霍宸掃了一眼含光,“去馬車上,將衣服換了。”
含光一愣,想起來馬車上正巧有霍宸脫下來的那件女衫,便嗯了一聲,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她脫了外衫,拿起那件女衫正欲披上,無意間一抬眼,發現東風多事,吹起布簾,露出約莫半尺的縫隙。而霍宸,負手站在車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含光頓時麵色一紅,也不知他是無意掃見,還是故意偷看,頓時又羞又惱,啪的一聲扯住了簾子,將風卷起的那道縫隙擋得嚴嚴實實。
霍宸勾了勾嘴角,轉過頭去望著遠處高坡。
不多時,虞虎臣帶著人馬從斜坡下下來,俱已是軍中打扮。
一騎人馬奔至東陽關已是下午,因有洛青穹領著進城,虞虎臣手下又身著兵服,便一路順利進了將軍府。
霍宸進府,放出邵六,將洛青穹交給含光看守,便和虞虎臣,洛青城,邵六,承影關門議事。
洛青穹的書房極盡簡陋,書案上堆著一摞文書,鎮紙下壓著一張紙,書了狂草兩字:家、國。
寫時想必心緒不佳,兩個字寫得毫無章法,狂放淩亂。
含光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半晌,回頭看了看洛青穹。
他斜靠在一張太師椅上,臉色蒼白,大腿處一片血跡,正是被洛青城一劍所刺。
含光倒了杯涼茶,遞到他的手上。
“洛將軍可想過,今日若是置太子於死地,他日那人繼位,為正視聽,洗清自己,洛將軍必定會是替罪羔羊,不得善終。”
洛青穹苦笑:“我自然知道。但若不答應,洛家百餘口便遭不測,我獨活於世,又有何趣?左右不過是個死與生不如死的區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