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考慮,要不要跟這樣的人做生意。顧二叔便掏心掏肺一般跟他稱兄道弟起來。
“老弟,老哥我可是為你好。那一家子人,沒法打交道。”顧二叔又將自己和顧老爹的那些恩恩怨怨說了一遍,老爹如何霸道,霸占了所有家產,自己和母親如何如何命苦之類。
聽的風發義憤填膺,唏噓不已,反而安慰他。
說到後來,顧二叔甚至要求風發家裏住去,外麵還要多花錢。
風發也沒推辭,去他家住了兩日,還付了房錢,隻不過三日後他又說要去買顧凝的房子。顧二叔真急了,覺得這人怎麼這麼不上道。
秋風瑟瑟,天氣轉涼,九月中上顧衝便跟著王允修又去了蘇州。
幾場秋雨過後,顧凝家門前泥濘得又邁不開步,連狗都不願意走。那個風發卻跑得相當勤快,每日一敲門,甚至會在顧凝家蹭飯吃,就為了買那棟小宅子,卻又不說原因,顧凝自然不賣。
這一切椅子兒都麻溜地告訴顧二叔。
這日出了太陽,秋日的陽光略顯單薄,卻溫暖地很,路麵鬆軟的,不會太黏。
風發背著顧二叔偷偷來找顧凝,顧二叔卻來得很及時。
顧凝略顯生氣的樣子,跟風發說不賣,趕他走。
到了門口,顧二叔頓時狐疑起來,開始攀扯,“風掌櫃,你到底為什麼非要買這麼棟小破宅子,說起來又熱又小。”
風發卻不想說,支支吾吾的,顧二叔冷笑了一聲,“這麼一座小宅子,位置也不好,定奪三五兩就夠。你若有銀子,我那裏有你不肯買,你說,你到底何居心。”
風發正要說話,這時候門外響起一道清亮的聲音,大笑道,“啊,房子還沒賣吧。”然後一人緊忙著擠了進來。
顧凝差點叫出聲來,眼前那人一身雪白絲衣,烏發如墨,身材修長勻挺,隻可惜臉色蠟黃,倒像是塗了一層什麼。
饒是如此,她也能從那雙黑亮澄澈的眼睛上辨認出來是楚家的六爺楚長卿。
楚長卿不笑哈哈地問著,趁人不注意給顧凝使了個眼色,顧凝隻得故作驚訝地看著他,“請問這位是?”
風發見到他立刻緊張起來,忙拉著顧二叔大聲道,“今日先不打擾,不打擾了。”順手拉著楚長卿就往外走。
楚長卿掙紮,“喂,幹什麼,我是來買房子的!”拉扯中掉出一張存票,顧二叔替他撿起來看了一眼,竟然是三百兩的存票,不禁心中嘀咕起來。
風發不管不顧地拖著楚長卿往外走,“快走快走!”
顧凝心下驚疑不定,事情突然出了變故,她有點吃不準,不禁忐忑起來。
楚長卿大喊道,“好你個風發,說是兄弟,你,你自己跑來發財,我,我有錢,我要買房子!”
風發急急火火扯著他就走,一邊哀求,“兄弟,兄弟,你小點聲,小點聲。”然後戒備地看了顧二叔一眼。
顧二叔也發狐疑,反而上前道,“走吧,家裏歇著去。”
風發忙笑道,“顧二哥,多謝照顧,今日我遇見了兄弟,去酒樓坐坐就好。改日再去家裏道謝。您請回,請回吧。”
說著也不管顧二叔的反應,拉著楚長卿就走。
楚長卿兀自斥責他不夠兄弟,背著他發財,一副義憤填膺地樣子。
顧二叔尋思了一下,回去顧凝家門口,見顧凝幾個丫頭站在門口狐疑地往外看,便問道,“大侄女,這到底怎麼回事?”
顧凝詫異道,“我還想問二叔呢,你跟那個風發拉拉扯扯地要弄點什麼事出來?我可說好了,我沒錢,宅子也不賣。賣了我和爹去哪裏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