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常走動,又托他一定多多照顧老爹。那和氣清淺的笑讓顧二叔真正領略到什麼叫笑裏藏刀,不怒自威,匆忙回了家。
顧二叔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來,本來是去跟楚元禎借錢給祖宗修墳蓋祠堂的。隻是回想一下,在後院的時候根本沒機會說,不管自己說什麼,楚元禎都有辦法把話題扯遠,然後自己不由自主地隻好順著他往外溜。溜得遠了想辦法拉回來,可是楚元禎每每都能把話題繞開錢這個中心,最後要不是借著酒醉還沒機會說讓兒子去楚家鋪子學習呢。
想起楚元禎那溫溫的看似沒有絲毫機鋒的笑容背後卻是再淩厲不過的刀鋒,讓他冷寒涔涔。
不過看他對顧凝那麼溫柔體貼的樣子,看來真不會休妻的,這樣傍上楚家,以後隻怕又很麻煩,自己也要想辦法找個傍身之所才行!
顧二叔在的時候,顧凝還能強自鎮定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如今茗雨不在跟前,楚元禎那般氣定神閑地坐在她旁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讓她仿若置身沸騰的鼎鑊之內一般煎熬。
想起拜堂那日,六叔搗亂鬧新婦,過來搶她繡花鞋的情景,他柔和而霸道的聲音漸次與昨夜重合,使得那揮之不去的感覺越發濃烈,讓她幾乎坐不住。
楚元禎突然出聲,輕輕地咬出幾個字:“……食髓知味。”
顧凝如被針紮了一樣,蹭得站起身。
楚元禎詫異地看著她,“怎麼啦?”
顧凝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太……熱了,我去洗臉!”
楚元禎哦了一聲,又繼續道,“回味無窮……”
顧凝幾乎是跑著閃了出去,楚元禎看她急切的樣子,歎氣道,“不是說不舒服麼?”說著放下手裏那一本“五味”解析,伸了個懶腰,喃喃道:“古人誠不欺我,果然縱欲而傷身麼?”
楚元禎一直在顧凝的床上睡覺,一副高枕無憂雷打不動的架勢,顧凝與茗雨去樓上繡花。
天黑下來的時候,顧凝不想點燈,便跟茗雨去做飯。
外麵有人喊門,顧凝一聽竟然是顧衝,喜道,“呀,咱家顧衝大爺回來了!”顧衝以前不務正業,顧凝罵他,後來學好之後顧衝跟她撒嬌,她便說以後他是大爺,大家都要尊敬他。
顧凝去開門,外麵房廊下一人白衫飄然,笑容溫雅,雙眸定定地凝注她。
顧凝驚訝道,“二哥?”
王允修捧著一隻琉璃缸,裏麵盛開了一朵並蒂紅蓮,灼灼如火,皎潔明麗。
他笑了笑,“本想端午節回來,結果京城來了一批貨晚了幾日。剛下船路過這裏,便把這缸火蓮給你送來。是無意間從一個西域商人那裏得來的。”
顧凝很高興,扭頭沒看到顧衝,忙問那小子哪裏去了。顧衝立刻蹦躂噠地跑過來,手裏拎著蘆葦穿的幾尾魚,“姐,我和二哥在渡口那裏買的,別人剛釣上來的,鮮活的,晚上做吧。”
顧凝忙讓他們進屋,王允修在她前麵走進去,看到院內晾著未收的男子衣衫不禁怔了下。衣擺下方暈染出水墨畫的效果,自然不是老爹的衣服。
顧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紅起來,硬著頭皮笑道,“二哥,元禎來了,你們也好些年沒正經說話,今天就一起喝酒吧。”然後她從顧衝手裏搶過魚,吩咐道,“去叫你姐夫起來!”
顧衝噘嘴,憤憤道,“這都什麼時候,他還在睡覺呀?跑我們家來睡覺做什麼?”
顧凝蹙眉,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輕斥道,“再說混賬話!”
顧衝撇嘴對王允修道,“二哥,我們去你那裏吧。”
王允修沒動,似乎石化了一樣,腿腳僵直般邁不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