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的福氣。我很早便沒了母親,說話做事都欠火候,也不是很懂規矩,更無法左右逢源,如今成親了三年一無所出的,這是孫媳婦不孝,若老太太要責罰,阿凝自然無話可說......”她語高平和語速卻慢了許多,一字字清楚地落在眾人耳朵裏。
李秀姐微微揚了眉,也聽出顧凝的話,她是在指責向柔心眼多左右逢源,眼界目高於頂,自己不想接納向柔,又拿楚元禎為老爺子守孝了兩年多來說事兒,她要是有所出才麻煩呢!如今這樣一問,倒是將了老太太一軍,若是納了向柔就等於說顧凝無所出是不孝,由此納妾的。若是說顧凝無錯,那麼這番讓她接納向柔所為何故?
顧凝見大家都不說話,她又輕輕地笑道,“況且最要緊的一樁事,大哥那裏一直喜歡著向柔,若是我們三郎捷足先登,這手足之情,便要被刮道傷痕上去,不管怎麼說,都觸目驚心。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哥大嫂那裏,我們委實無臉見人!況且大哥素日裏也和善得很,大嫂又很好相與,我們實在不知道如何跟他們開口!”
她語氣平緩,可話說得極重,這無疑就是點透向柔既然被大少爺那樣過了,不管得沒得手,跟了大少爺也算天經地義,楚元禎再插一腳,那就是有違兄弟手足之情,萬萬要不得!她間接地抬了一下大哥大嫂,向柔他們定然說大少爺粗暴野蠻如何如何,自己這番也算是護著手足妯娌,老太太那裏也萬萬挑不理來!
不管她多疼向柔,這個家還是要有規矩和尊嚴的!
一時間老太太麵沉如水也說不出話,心裏懊惱得很。
顧凝又輕輕地呷了一口茶,讚道:“向柔姑娘烹茶,清香餘韻舌底生津,真是好手藝,好心思!”她緩緩地咬著最後兩個字,眉校服揚起來,笑微微地望將過去。
向柔麵如死灰,撲通跪在地上,哀求道:“老太太,向柔斷然不敢有這樣的念頭,三少爺對向柔恩重如山,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再......”她流下了眼淚,顧凝隻是冷眼看著,再無半分同情。
沐氏打圓場道:“我看著就先緩一緩吧,老太太也乏了,再說還得問問三郎的意思。”
顧凝笑了笑,“那倒是!”然後她想起王夫人說這兩日要過來,便轉身對老太太道:“老太太,王夫人這兩日來一惠州,我在前去磕頭。這兩日隻怕不能給您請安!”
老太太笑著擺了擺手,慈和道:“沒事,你盡管去。”
顧凝告辭回家,才發覺衣衫已經濕透了,頓覺渾身無力,走出西側門的時候雙腳發軟,便在河過的大石頭休息。一人從北麵步若流星地行來,微弱的星光裏隻見他長衣飄飄,姿態飄然若舉。
那人似是要支小院,打眼看到她便走了過來,到了近前驚訝道:“老三媳婦,你怎麼的,哪能裏不舒服?”
顧凝見是楚長卿,忙起身行禮,“六叔,三郎在大哥那裏,這會兒不在家!您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楚長卿笑道:“回來一會了,過看看,給你們小夫妻準備了禮物,回頭給送過來!”
顧凝道了謝,因為楚元禎不在家也不便自己招待,便道:“六叔,要不您去大哥那裏走一趟?”
楚長卿厭煩道:“他那裏有什麼好去的,我先回去,等明兒再跟老三說吧!”說完確定顧凝無事,才回身走了。
顧凝剛想跟他道謝,想了想還是跟楚元禎一起的進修比較好,便自己回了家。
茗雨見她回來立刻上前關問,見她臉色不是很好知道肯定受了委屈,顧凝隻是不肯說急得茗雨都要哭了,顧凝才笑了起來,看了她一眼道:“今兒你姐姐我也做了一把小人,踩了一把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