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總是要出閣的,妯娌婆媳們卻是年複一年地互相煎熬!
家裏的各位爺們都來看過了王允修,讓他們母子安心住下,孫氏本想讓他們去前麵客房住,但是大夫說不宜挪動,便讓人送了嶄新的被褥、床帳之類物件。
羅家兄妹又拜訪了楚三少和少奶奶,才去告辭,說過兩日來看二公子。
王允修需要臥床,萬事不便,顧衝素日跟著他關係最好,自然要留下來照顧,顧凝便也不管他,隻叮囑他要細心別毛手毛腳地。
晚飯顧凝也沒什麼胃口,粗粗吃了兩筷子便去洗漱,然後跟楚元禎去大院立規矩請安,楚元禎不想跟那些夫人們摻和,說先去後院看看,請了安就走了。顧凝在老太太身邊稍坐會兒,陪她說了一會話。
孫氏在老太太房裏,一直在抱怨二夫人處處針對她,不服管束,故意讓楚楚破壞吟秋的好事。五夫人便見縫插針地譏諷,說孫氏太過心急,雖說兒女婚姻父母之命,可二公子素來是有主見的,她倒覺得這事未必就容易。說不幾句,孫氏又和韋氏嗆起來,三夫人性子柔靜說不上話,李秀姐因為向柔和管家的事情跟孫氏鬧得麵和心不合,自然不管。隻有四夫人不斷地勸架打圓場。
顧凝坐了一會,便告辭說去看看王夫人和二哥,出了門才見楚元禎一直等在門口。
她詫異了一下,忙上前問道:“你不是先去了嗎?”
這兩日楚元禎忙鋪子裏的事情,加上大爺過壽管他要不少東西,他一直沒得什麼空。從那日去下帖子給王夫人,董璧君拜訪香鋪的夜裏,他就覺得顧凝不對勁,隻是又沒空細細地說,加上她這兩日身子不舒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他也就沒開口。
今日算著日子,她那幾天也過去了,心情沒那麼焦躁便想跟她說說話。
星河璀璨,似是億萬星子從他雙眸中衍生出來,光線明滅,他五官鮮明得如雕刻那般完美。
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領著她往外走,兩人沒說話,腳步輕淺。
“二哥想跟我們一起做香樓生意,既然他有心我也沒拒絕。董小姐那日來香鋪催香,聽見了便也要入夥,隻不過由周管事出麵……”
他說得很慢,感知著掌中柔軟小手的動向,見她沒有要抽出去的意思,便又道:“在京城處理生意的時候,董家多有幫忙,所以……我沒法拒絕。況且生意歸生意,阿凝,是吧!”
他扭頭去看她,星河映水,朦朧的水光裏,她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半晌,顧凝淡淡道:“生意的事情,我又不去管。我隻是好奇,董小姐那樣的家世,又不缺錢,為何還要與你們合夥做生意?她一個大家小姐拋頭露麵的,又圖個什麼?”
楚元禎握緊了她的手,走了兩步又道:“董小姐也並不怎麼拋頭露麵,因為在京的時候,去過幾次認識了,大家也就是朋友,她待我如兄,便沒了那麼多忌諱。”
顧凝聲音透出譏諷,“她待你如兄?卻為何偏偏是你?天下男子那般多,這倒是奇了!”
這話讓楚元禎蹙起眉頭,與董璧君什麼關係,他自己清楚的很,顧凝這番話,讓他覺得對董璧君指責太過。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總覺得她嫁給自己或許有太多無奈不甘。
是啊,天下男子那般多,他不是最好的,也未必是她最愛的……他的心口抽了一下,便定住了腳步。
顧凝走得急,便抽出了手,回頭看他,“怎麼啦?生氣了?三郎的紅顏知己自然是高潔清貴的,生意合夥人受了傷,明日董小姐自然要來探望。她與二哥關係也熟了待他如兄,自不是拋頭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