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又拿灑了顧凝她們自製黃瓜水的手巾進屋。小池回頭跟她笑了笑,示意少奶奶已經把粥喝光了。茗雨心中高興,忙又把銅盆放下,讓小池給她擦擦臉和手。
顧凝喝了粥,又洗了臉和手覺得舒服了些,頓覺方才那個脾氣暴躁的女人絕對不是自己,聽茗雨說她方才很過分地對楚元禎,他已經很傷心很落寞地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又一陣內疚。
顧凝看向小池道:“你的粥哪裏學來的,很好喝,以後能幫我衝熱的柚子茶嗎?”她簡單地說了一下小池立刻領會,柚子茶也是酸酸甜甜的,喝了對孕婦很好。
顧凝覺得好受一點便又喝了一杯白水,然後去看楚元禎,站在門口她有點緊張,頓覺的又想吐,忙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她站在門口往裏看了看,他正坐在她平日坐的那張玫瑰椅上,一臉憂傷地看著她。顧凝笑了笑,輕聲道:“我們三少爺也有這樣一副脆弱的模樣啊。”
楚元禎想起身抱住她,卻又怕惹她厭煩隻好強自控製著自己,一雙深邃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她,“阿凝,我很難受。”
顧凝笑著走上前,靠近他的時候便又覺得湧上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強忍著從後麵抱住他的脖子,“那個時候的我不是平日的我,她隻是一個被孕吐折磨得幾乎要崩潰的女人,你能原諒她嗎?”
楚元禎感覺她細膩的臉頰貼著自己的脖頸,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又是心疼又是憐惜,“我隻是心疼你受罪,恨不得替你受了才好。”
顧凝用腦袋頂了頂他,“傻瓜,這哪裏是能替的。”
楚元禎不知道他們的感情路上到底有多少波折,不過既然婚前那般摧心折肺的煎熬都受過了,如今已經在一起,夫人害喜時候反複無常的小脾氣他便當做是想要孩子的代價,毫無例外地包容。
顧凝理智的時候還能忍,難受起來便也不管他到底是誰,就是不想看到他,更不想他碰她。楚元禎便隻好搬去書房睡,心裏卻又掛念著,經常躲在窗外看看,聽得她夜裏也會嘔吐得睡不好,他的心就滋滋拉拉地疼,一個勁地想等這小子出生了,看不給他好好收拾一頓,立馬地就讓他住樹上去,管他做不做鳥人的。
他在家裏也沒什麼能幫忙的,香鋪還有一大堆事也不能落下,白日得去忙。他一走,顧凝難受地時候又埋怨他不理她,嫌她煩躲去外麵賺清閑。
這樣持續了個把月情況才稍微好點,反應慢慢輕下來,顧凝卻也瘦了一圈,下巴越發尖俏。幸虧小池會做飯,時不時地變著花樣幫她開小灶,每日多餐少食,也還湊合。
今兒楚元禎去跟那個外商談粉和麵藥的生意,顧凝舒服了些覺得很有胃口,讓小池給她做一碗那個酸酸甜甜的粥。小池和茗香去東院的小廚房,顧凝和茗雨巧針一起給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
外麵有人拉鈴,李嬸去開門,一同進來的是文姨娘。說起來文姨娘總共沒來小院兩次,這是頭一遭主動前來。顧凝忙起身請她坐,又讓茗雨上茶。
文氏一身藕荷色的對襟襖兒,斜髻插銀釵,自從顧凝嫁入出嫁每見她都麵帶憂色,怏怏不喜的樣子。文氏將給孩子做的一雙小鞋子放下,又看了看顧凝做的針線,道:“媳婦做這些都是頂好的,不過如今有三郎養家,生活也不困頓,你也不比自己操勞,叫丫頭做就好。”
顧凝不知道她所為何來,便不動聲色,隻話家常。
說了一會,文氏眼睫一掀,盯著顧凝道:“媳婦啊,有句話別人也不好說,我雖然平日不多話,不過我不說也沒人合適。”
顧凝心下一緊,尋思不會有好事,隻是笑道:“娘您跟媳婦客氣什麼,有話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