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光蛋的人,但是她相信楚元禎不會是那樣沒有準備的人,就算他們真的離開楚家,他照樣會給她一個溫暖的小家。
轉眼到了臘八,府裏熬了香濃的臘八粥,窗外大雪紛紛,窗內粥香融融,顧凝愜意地仰在楚元禎特意幫她訂做的格外結實的搖椅上休息。
今兒老太太打發丫頭來說讓她不必去請安,在家好好呆著就行。如今文氏和張姨娘已經回去大爺院子,楚楚住進老太太院裏,每日陪著向柔做做針線,跟老太太說話解悶。據說二夫人給楚楚找了門親事,被老太太罵了回去,說她跟賣女兒有什麼區別,讓她年前都不必去大院請安,閉門思過。
前幾日秦掌櫃帶兒子來提了親,這事情本來隻要顧凝答應就好,還是讓楚元禎陪她去跟老太太回了,老太太倒是很歡喜,說都是一家人,如今親上加親是最好的。甚至還賞了茗雨一身頭麵,又讓顧凝不必讓茗雨幹什麼活,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來年春天恰好成親的。
如今巧針和小池已經被茗雨教會做領抹,等她出嫁便由他們給顧凝做。顧凝晃悠了一會看她們正在勾勒花邊,起身去拿起細紫毫蘸了妃色的顏料走到梳妝台前將裱糊掛在上麵的那副蓮花消寒圖填了一瓣,又順便做了陰晴記錄。
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得她手一抖,蹙眉往外看,李嬸早去應門。來人是孫氏房裏的丫頭小穗,她隻氣呼呼撂下一句夫人請少奶奶趕緊過去轉身便跑了。
李嬸進來回話,道:“少奶奶,不如我和小池姑娘去看看什麼事兒,然後回來報您知道。”
顧凝看了看外麵下雪的天氣,因為要過一座小拱橋,生怕路滑幾個丫頭扶不住自己,便同意了。沒一會小池自己先跑回來,衣裙上沾了很多雪,似是路上跑得快,摔了一跤。
顧凝直覺出了什麼事情,讓她慢慢說,等小池說完她緊蹙了眉頭。原來孫氏娘家也有座酒坊,因為楚元禎需那個以酒換香料的客商求量大,除了自己酒坊釀酒,還要從其他酒坊買。楚元禎讓管事兒的自己挑,為了照顧親戚也指出了五夫人和孫氏兩個親戚的。
五夫人姐妹家的還好,孫氏娘家的酒坊最近由侄子學著打理,那酒就開始不純。今兒送了今年最後一批酒過去,顧老爹嚐了嚐酒說他這酒成色不行,還摻了水,當初用的糧食也有壞的,讓他們把酒都拉回去。孫家的夥計回去跟大少爺一說,他們立刻火了,糾結了人把顧老爹和幾個管事兒給打了,揚言再也不要和楚家做生意,把酒賣給別人。
那孫少爺立刻親自坐車來找孫氏訴苦,說楚元禎幾個欺負他,汙蔑他家的酒不好,還口出惡言,說他們孫家都是靠楚元禎養活之類,顧老爹還指揮夥計打了他。
如今李嬸還被孫夫人留下,說她自作主張,竟然替三少奶奶赴會,讓人打了她兩巴掌。
顧凝聽說父親和李嬸挨了打,頓時有些坐不住,就算從前父親喝酒賣瘋,她都不肯他受罪,更不允許人家羞辱他,如今他好端端的,卻憑空受孫家這一通打罵羞辱,這口氣她一點都不想忍。她略略沉思了一下,便吩咐了幾個丫頭,然後開始躺在床上。
沒多久老太太打發李秀姐來問到底怎麼回事,小池抽抽嗒嗒地說了一遍,大夫人讓少奶奶過去,少奶奶因為今日有點不舒服先讓李嬸去問問是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結果大夫人打了李嬸,讓少奶奶趕緊過去,少奶奶尋思可能是大事,便急忙往那裏去。誰知道走得太快,在小橋滑了一跤,她們幾個硬將她攔回來的。
李秀姐一聽皺眉斥道:“三少奶奶有個好歹你們這些丫頭能擔當得起?還不叫郎中?”然後快步進屋裏去看。